他确实是在故意逼着孟雷东,故意看他难堪,看着曾经仗势欺人的人在更强大的人面前低下头,也真是荒谬好笑。
沈烈就这么看着这个满脸屈辱却不得不低头的孟雷东,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这是陵城南边那块盐碱地,本来我听说可以批给我,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成,估计是被人家半截使了什么手段抢走了,如果孟叔叔能帮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好了。”
孟雷东听这话,心里咯噔声,他竟然想要那块地
他当然不愿意,这块地他确实也是使了些手段才从沈烈那里夺过来的,搭进去不知道多少人情和钱财,如果就这么拱手相让,那之前的功夫不是白费了
孟成松却是对他瞪眼“不就块地,你啥眼皮子,就这么浅”
孟雷东犹豫了下,最后黑着脸“那块地,我知道些,会帮着打听打听。”
沈烈点头“那就提前谢谢孟同志了。”
苏彦均从旁看着,笑着对孟成松说“其实事情说开了就好,你看他们这不是谈得挺好的,彼此让步,以后肯定能相处好。”
听到这句,孟雷东脸更黑了。
他没想到,苏彦均看着温温柔柔的个女人,说话竟然跟刀子样,句句割人。
还彼此让步,还相处好
孟雷东喉头感觉到了血腥味。
偏偏这个时候,苏彦均突然道“对了,雷东,有个事我想问问。”
孟雷东抬眼“阿姨,你说。”
苏彦均“你现在是不是帮衬着个叫林荣棠的人梳绒”
孟雷东心沉“倒是有这么个人,他哥哥叫林荣阳,早就认识,跟着我起干。”
苏彦均柔声说“原来这样,那真是不错。”
她没多说,孟成松却看出来了,忙问“彦均,这个人你认识”
苏彦均叹了声“说起来,也是冬麦以前的事了,冬麦之前先嫁给个人,也叫林荣棠,结果人家对她不好,打她,还嫌弃她不能生,被人家笑话欺负,没办法,只能离婚了,离婚后,幸好嫁给了沈烈,不然还不知道这日子过成什么样呢,你说这人人品不行,做生意能好吗”
孟成松听了,自然皱眉“雷东,你怎么帮衬着这么个人你这不是让你苏阿姨闹心吗你苏阿姨说得对,做人不行,做生意肯定不行,这种人不能合作”
孟雷东僵硬地道“行,我知道了,这个人,我以后肯定不帮了,我想办法,尽快把他那里的梳绒机撤回来。”
苏彦均“其实也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做生意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雷东做事心里有谱,我估计也是现了对方的优点。”
然而她说这话,谁信。
现在孟雷东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温温柔柔的女人是怎么在都央企坐稳了她的位置,这就是杀人不见血,吃人还不吐骨头。
但他想不给都不行了。
他已经打听得清楚了,知道苏彦均在都的关系,其实这个账,人家晚给早给就是句话的事,但是苏彦均的关系在那里,还真能说上话。
没办法,他只好认栽。
他以后要想在都展,还是得巴结着苏彦均,这个人不能得罪。
最后,盐碱地给了,孟雷东道歉了,就连孟雪柔,都只好努力绽开笑脸,进屋去看了看冬麦,又在冬麦旁边说了许多好听的话,低声下气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孟雪柔的肚子也大着。
苏彦均见了,便笑着说“对了,孩子爸爸呢,怎么今天没来”
孟雪柔听,忙道“他在家呢。”
苏彦均“应该过来,你和冬麦本来就是同学,多少年的交情,我听说孩子爸爸以前和冬麦认识,都是个公社的。现在沈烈和冬麦得了那块盐碱地,盖好房子后,估计就搬过来住,以后大家挨着,不就是邻居吗,这样就更亲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孟雪柔咬着唇。
这几天,肚子大了,睡不着,她总是做梦,记起以前那会子,那时候冬麦长得虽然好看,但是她穿着她娘旧衣服改的衣服,孟雪柔认出来,她后背那里有块补丁,都要磨破了,看就是旧裤子改的。
她对那件衣服感兴趣,还特意夸了,说这么好看的衣服,比她那上海寄过来的衣服好看多了。
她至今记得冬麦当时的眼神,那种微妙的尴尬和羡慕。
其实对于冬麦,她从来没什么敌意,如果有,也只是些小小的不痛快罢了,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些事,她愿意和冬麦直做朋友。
但是现在,切都不样了。
那个穿着用旧裤子改成补丁衣服的冬麦,现在成了苏家的血脉,成了苏彦均的女儿。
孟雪柔咬着牙,心就跟被针下下地扎着,那是没办法缓解的疼。
而这个时候,孟成松听到苏彦均说起自己的女婿,也是叹了口气“说起这个女婿,彦均你也别笑话,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都看不上,觉得人品不好,想让雪柔离婚,但是最近,我冷眼旁观,这孩子其实是个实诚孩子,过去我可能有点误解。”
苏彦均听了“是吗实诚孩子那哥你可真是有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