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让人觉得,他在望着一个这辈子永远得不到的,多可怜的眼神。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恨。
刘金燕却是不以为然“他有啥可怜的,他家那个时候大张旗鼓说你不能生,给你传得沸沸扬扬的,要不是你和沈烈在一起了,现在还怀上了,只怕这罪名得扣一辈子,所以犯不着同情他,我看,这事算是没完现在沈烈不在家,咱不张扬这个事,等沈烈回来,你这肚子也大起来了,咱就得高高兴兴地说这事,到时候,就好玩了”
刘金燕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冬麦轻笑了下,其实有些无奈,到时候肚子大了,估计周围人一看这情况,就要热闹起来,免不了被人议论。
接下来两天,刘金燕不值班的时候就陪着冬麦,陪着冬麦过去看梳绒机那边的情况,陪着去饺子馆看看,冬麦想着沈烈之前说的,想让刘金燕负责一个机器,便特意在看梳绒机的时候问了她几个问题。
这下脚料一共要分梳五遍,每一遍轴距是多少,宽度多少,续毛的快慢,每一次出来什么成色,在哪一边的时候得往里面喷水,这些都不着痕迹地问了问,问完后,冬麦也满意,现在的刘金燕对分梳的流程比自己了解,她平时干事也挺积极的,那些分梳完的毛渣,该怎么处理,她也有想法,并不会偷懒省事,甚至偶尔也会管着别的梳绒女工。
这自然再合适不过了,冬麦算了算,刘金燕现在一个月三十出头,回头给她加十块钱,这样每个月置办二十六天,每天值班八小时,能有一个月四十多,她应该很高兴,对自己家来说,也再合适不过。
这天,冬麦要去一趟医院产检,她便让刘金燕陪着自己去,这次人家给听胎心,谁知道听了后,大夫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上次检查的结果呢,我看看。”
大夫这一说,冬麦心里暗惊,生怕有什么,便把自己的检查结果给人家看,刘金燕也替冬麦担心,不过还是安抚她“没事的,一般都没事。”
大夫仔细看了看后“再做一个b吧。”
冬麦小心地问“是孩子怎么了”
大夫看了冬麦一眼“需要确认下。”
冬麦想问问大夫到底怎么了,但是又生怕问出什么不好的,战战兢兢的看,去交了钱,做了b。
等b结果的时候,冬麦心纠结着,她想着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那自己该怎么办,等沈烈回来,她该怎么说,想想就难受。
刘金燕也没法,只好陪着她安慰她,让她别多想“你和沈烈都是这么好的人,孩子怎么可能有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到底担心着。
过了一会,人家b的结果给加急印出来了,拿给了冬麦,大夫看了看,满意了“你这是双胞胎,之前没查出来吧”
冬麦“啊”
大夫“我就说不对劲,听着有两个胎心,b上的影像也感觉不太对,双胞胎就对上了。”
冬麦还是忐忑“孩子,孩子没啥问题吧”
大夫“没问题啊,只不过刚才不确定,也不好和你细说,现在确定了,孩子挺好的,一切育正常,而且是双胞胎”
从纠结担心,到乐开了花,不过一瞬间罢了。
冬麦摸着自己的肚子“竟然是双胞胎两个”
刘金燕从旁也高兴死了“一下子两个,太厉害了冬麦你不知道现在的政策,弄什么计划生育,村支书都给我们讲了好几次了,不让我买生,说生了也得打掉,我男人和我婆婆还叨叨着让我生,你说烦不烦现在你一口气两个,这下子不用再生,也不违反计划生育,你说多好啊”
冬麦自然也觉得好,不过惊喜太快太猛,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刘金燕陪着冬麦往医院外走,冬麦想着两个孩子的话,可以再多扯点布给孩子做衣服,做小辈子,做襁褓,反正许多要做的,两个孩子,一下子要准备的东西多了,便说和刘金燕过去百货商场。
刘金燕来一趟陵城,其实也想买点东西,两个人说话间就要过去,谁知道出医院,恰好看到戴向红,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正往医院走,估计这是要准备值班。
戴向红见到冬麦,也是惊讶“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怎么来医院了”
冬麦正是高兴着,也不瞒着什么“我怀孕了。”
戴向红一惊,饭盒差点掉地上“什么你怀了”
刘金燕自然知道这戴向红是林家的媳妇,便也笑了“是啊,冬麦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呢,一口气得两个冬麦可真行,以前被人家说不能生,现在不但怀上了,还是双胎”
刘金燕这番话自然有些故意的意思,戴向红也知道冬麦和林荣棠离婚就是因为不能生,结果现在人家离婚后怀孕了双胞胎,自己那小叔子到现在也没动静,可真是够丢人的。
那,那当初不是检查着不能生吗,这到底咋回事如果能生,怎么他们当初一直没怀上
戴向红心里疑惑,也略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说“那挺好的,冬麦,说实话,我也替你高兴,你能生怀孕太好了,沈烈人也不错,你们好好过日子。”
冬麦听这话,自然感激戴向红,戴向红人不错,以前当妯娌时候就对自己好,后来离婚了,凭心而论,人家也一直还算向着自己。
她便笑着道“谢谢戴红姐,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竟然是双胞胎。”
这么说话间,她突然想起“对了,你们现在的羊绒生意,挺好的吧”
冬麦点头“挺好。”
戴向红看了一眼刘金燕,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却没吭声。”
冬麦意识到了,便说“向红姐,你是有啥事吗金燕和我关系好,没啥,有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戴向红便叹了口气“哎,那天荣棠过来和荣阳聊,说起这次的买卖,看着也是要做这个买卖了,还打算大干一场,我听着,他们野心挺大的,两个不着调,我都懒得搭理他们”
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好像话里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