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机器转起来了,他跑到陵城,去收下脚料,过去的时候,顺便找了彭天铭,提起来要请苏闻州吃饭的事,苏闻州那边恰好有时间,于是约了这周六,彭天铭又提议让冬麦也过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沈烈其实不太想让冬麦去,冬麦现在怀孕了,出去万一男人抽烟什么的,对她不好,不过彭天铭说得挺恳切的,彭天铭也说到时候他妹妹也在,他妹妹和冬麦年纪差不多,可以一起说话,沈烈便心动了。
冬麦对她做糕点的事很上心,虽然现在怀孕了,可能过年那次没法做,但以后肯定是要拾起来,现在冬麦多认识一些人,对以后也有帮助。
他已经打听过,知道苏家的背景,苏家不光是在陵城,人家在都也有人脉。
这样的人家,如果是平时,自己和人家背景差距大,也不会特意攀附人家,不过现在人家有意结交,这对冬麦也是一个机会。
沈烈从陵城回来,带了半车的下脚料,加上之前从路奎军那里拉来的,大概也有一吨的货,能分梳一个月了,这样子不至于让梳绒机闲着,他暂时也不着急,可以挑个时候出门去采购羊毛和梳棉机,再看准情况买个小货车了。
到了周五的时候,他先带着冬麦回去了一趟娘家,因为怕骑车子颠到冬麦,特意借了人家的驴车,赶着过去的。
到了东郭村,胡金凤赶紧迎出来,激动得拉着冬麦的手不放开。
她的女儿终于怀上了,想想自然是高兴,这下子女儿可算是圆满了,再也不用担心了。
胡金凤拉着冬麦,自然又说了许多话“你现在是怀上了,但还没满三个月呢,还是得小心点,这件事你们也得瞒着,别告诉外人,外人知道了,容易惊到孩子,等过了三个月,这胎安稳了,你们再说。”
冬麦自然都一一听着,她和沈烈商量过了,也是这么打算,先不说。
毕竟大家都以为她不能生,突然这么怀上了,不知道多少人好奇,七嘴八舌问,说不定还有怀疑的,她听着也烦。
等时候长了,肚子大起来,大家再问,她这么一说,也省得别人暗地里说三道四地疑心什么。
现在饺子馆正忙着,江秋收在饺子馆那里,没在家,沈烈便和江树理江春耕父子俩在外间说话,说起来现在的打算,江树理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又说起明天周六,打算和江春耕一起过去和人家苏家彭家人吃饭,到时候请人家一顿。
江树理听着,忙说“那让春耕穿件好衣裳,不然出去丢人,人家笑话。”
沈烈“没事,反正人家也知道咱们家情况,咱穿太好反而不合适。”
江树理想想也有道理“那就穿得干净点,到了那里,少说话,听人家讲,咱们家也没别的本事,但咱做事,得踏实,得以诚待人。”
沈烈自然是赞同,于是几个男人便在那里说起生意经,又谈起去陵城和人家吃饭的事,江春耕自然也去,不过江春耕说是要搭乘本村的拖拉机,到时候自己直接过去了。
晚上回到家里,天竟然下起了下雨,秋雨蒙蒙,天一下子凉起来了,冬麦打开衣柜,从里面挑衣服。
苏闻州的妹妹也去,冬麦记得见过一次,挺讲究的小姑娘,她也不好太敷衍,总该穿得体面一些,冬麦最后挑出来在都买的米色薄毛衣,搭配上白色长裤,这么一穿,倒是挺好看的,再穿上之前两个人结婚时的羊毛大衣,自己低头看看,她觉得她这样子,走在都街头,也不会丢份了。
从抽屉里往外拿手表的时候,她便看到了里面的请帖,这才想起来这事,打开一看,孟雪柔和6靖安竟然是后天的婚礼。
当时孟雪柔给她请帖,她哪里放心上,之后放在抽屉里,也根本没记着,现在看到,才想起。
当时6靖安和孟雪柔好像吵起来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不过闹闹嘴而已,估计还是照样结婚。
这时候沈烈看到了“那是什么”
冬麦“6靖安和孟雪柔不是要结婚吗,上次遇到,孟雪柔给我的,他们的结婚请帖。”
沈烈捏着那请帖,看了看,却是道“这是后天。”
他轻笑了下“今天我去了一趟派出所,问了问我们介绍信被偷的事。”
冬麦“查出来了吗”
沈烈“人家查这个案子,也不是随便往外透漏消息,都是保密的,我也没问出什么来。”
冬麦听了,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
沈烈看着那请帖“明天我们过去陵城,当天就住招待所,你哥如果着急回来,就先回来,我们可以在陵城多住几天,后天去参加他们的婚宴,大后天再去医院,给你好好查查身子,你看怎么样”
冬麦一想,觉得可以“也行,反正我看金燕和翠儿现在梳绒都挺上道的,有她们在,问题不大,饺子馆那里有个哥,咱们就算在陵城耽误两天也没事。”
沈烈点头“是,现在干活上道了,我也得尽量放手。等我再买一台梳棉机改造好了,就让刘金燕和胡翠儿各负责一台,给她们每个月多十块钱,她们负责管理这太梳绒机的工人,当小组长,这样我们就能更省心。”
冬麦想想笑了“这个主意好”
也是不巧,第二天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沈烈看这天,怕冬麦着凉,就不想让她去了。
他劝冬麦“我过去,和人家说一声,人家也能理解。”
冬麦却觉得“这也没什么,我穿得厚实,打着伞,咱们坐人家驴车过去,直接上客车了,又不会淋到雨,再说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娇气。”
冬麦又道“而且人家苏闻州的妹妹去了,彭姐也去,就我不去,你觉得合适吗”
沈烈见此,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能自己路上小心了,又让她戴上帽子,围上纱巾,那纱巾还是都买的,和送给彭天铭的那个一起买的,不同的花色。
穿戴整齐了,两个人才出门,托村里的王富贵赶着驴车过去送,上了车后,打着雨伞,沈烈便笑着说“富贵,我昨晚没睡好,太颠簸了我有点难受,而且下雨天路也滑,你看看赶车赶得稳当点”
王富贵听得笑;“烈哥,你是不是太忙了,怎么没睡好”
沈烈“谁知道呢,可能是想事太多了。”
王富贵打趣了两声,也就放缓了驴车。
冬麦自然知道沈烈的意思,他不想在外人跟前提自己怀孕的事,便推说他自己没睡好,他做事总是这么体贴,宁愿别人笑话他自己。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乡间小路上已经有些泥泞了,好在坐着驴车,穿得厚实,倒是也不觉得难受。
驴车总算到了公路边上,沈烈小心地扶着冬麦下车,又把伞护着她。
王富贵见沈烈为了护着冬麦,自己半边肩膀都淋着雨,虽然只是毛毛细雨,但还是在心里感慨,想着烈哥真是疼媳妇,把这烈嫂放在手心里护着。
而沈烈谢过了王富贵后,过去正好看到车要开,便护着冬麦上了车,上车的时候,脚踏那里都是湿的,沈烈怕滑,一直小心扶着,等到了车上坐稳了,才算放心。
旁边的人看他这样,都有些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又见他们穿着很讲究,还以为是城里的,不免暗暗稀罕,觉得城里的男人对女人太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