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那极致的痛苦终于开始消退,此时的梁明方才睁开了眼睛。
痛,太痛了!
这贯彻心灵的痛让他回忆起自己还在原来世界时,四十来度的高烧,差点就烧成傻子了。
摇了摇头,确认那痛苦的确消失了,自己脑海里也多出了一份完整的道法记忆,他方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却令梁明一愣:赤灭的身影本就有些虚幻,但这一灌顶下来,却更显虚弱,身体的血红越来越淡,几乎要彻底消失。
“前辈,你的身形……”
“不必担心吾。”对于梁明的关心,赤灭只是摇了摇头。
“吾并不打算以此形态离开,所以,吾有个请求,还望小友。”
“是何请求?在下一定想办法完成。”
听闻此语,赤灭点点头,说:“吾仅为残魂存世,因此需另寻寄托之物,然寄于神像之中,无香火供奉,不过苟延残喘,最终难逃一死。”
“因此,吾愿身化法宝,让小友携吾,浪迹天涯。”
梁明听了后皱起眉头——这倒不是为难,而是这根本不像是请求,自己根本不用付出什么,就收获了赤灭所化的法宝。
“这……恐怕不算是请求吧?”
“吾还未说完,虽说小友可御使吾所化之法宝,但吾有一事相求,以此作为交换。”
“请讲。”
“未来,若小友得到足以令吾寄托,并可自由活动的宝物,还请将它让给吾。”
让赤灭寄托的宝物?恐怕不是什么大路货色。
但赤灭所化法宝,在未来一段时间恐怕能给自己不小的助力。
梁明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小友不必疑虑,吾只需一出窍躯壳,便可自由活动,虽无法挥全盛实力,然已足以容身。”
梁明略一抱拳道:
“好,在下必当竭尽所能,若未来有机会得到此等宝物,必将其让给前辈。”
赤灭出了爽朗的大笑:“好,既然如此,吾去也!”
随着笑声落下,他的身影越虚幻,化作一道红光没入神像中。
然而,那神像所握持的石钟与石剑,却散出淡淡的红光。
咔嚓,两者表面的石料剥落,露出了其下的法宝本体。
法宝直直飞到梁明手中,并迅缩小,直到与他的体型相称。
当他握住法宝时,沉闷的声音自他脑海内响起:“吾神识衰弱,因此无法感知外界的事物,唯有与人贴身时方能进行一定的交流。”
无法感知到外界?梁明反而内心有些高兴,这意味着自己小镜的秘密不会被现了。
“前辈当真无法感知任何事物?”
“吾已身化器灵,并且衰弱至极,已是无力探出神识。若小友欲借吾之神识查探何物,恐要失望。”
“不打紧,不打紧!”
梁明强忍兴奋,正色道:“前面光顾着别的了,还有一事未询问前辈。在下入庙后,因劳累稍作休憩,却在梦中见到了这样一番场景。”
他将此前梦中的见闻详细地讲给了赤灭。
末了,他补上一句:“另外,醒来后,在下颈项有些疼痛,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岑曦?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了。”
“那岑曦,为昔日一恶人,作恶多端,间接害死无数忠良大臣与贫苦百姓,连鬼都畏惧于他的煞气,不敢报复。”
“也许,是吾在冥冥之中,追忆往昔,怀念昔日作为此方神灵的日子吧。”
赤灭的语气有些唏嘘:“颈项疼痛,乃吾斩人外显,倒也要与小友说声抱歉,若吾之残魂再强大些,可能在梦中便将小友误认为恶人,彻底斩杀。若因此而错斩好人,吾会愧疚许久。”
“无妨,既然在下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前辈也非有意为之,便不必深究了。”
“好,既然小友并不介怀,吾便放心沉睡了。若有事,可唤醒吾。”
“另外,沉睡前,还有一事相告,吾身化法宝时,似窥见庙外隐有妖气。”
梁明感到,手中的法宝忽然失了几分灵性,但其威力仍在,他明白赤灭已经陷入了沉睡。
“妖气?!”他掐了个法诀,隐藏在阴影中,掀开一角衣衫,看向了小镜。
【片段一:破庙钟鸣】
故事,还没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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