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把行李搬到隔壁,关上房门,打开密码箱,取出狙击步枪的夜视仪,走到后窗处,轻轻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用夜视仪观察后院的情况。
本来,后院都安排了yin陵县的皂隶便衣守护在那里的。税款失窃之后,皂隶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后面呆着了,都回到通铺休息了。现在又已经是深夜,所以,后院静悄悄的。
但是,在冷羿的夜视仪里,还是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不远处的屋角,正探头探脑往他这边观瞧。
很明显,那两个人是在监视自己。冷羿知道,直接从后院出去容易露馅,他沉吟片刻,想好了主意。将夜视仪放回密码箱,锁好。他们来得的时候,卓巧娘就已经用一块大蓝布把箱子包裹好了的,依旧用蓝布包了,放在门边。再把那一箱金子放在圆桌上,自己在圆桌旁坐下。
武捕头急匆匆来了,一脸惶恐。
冷羿瞧着他,道:“你是个老江湖了,有个问题要讨教。”
“不敢,大老爷有话请讲。”
“你听说过一个叫‘咤女帮’的帮派吗?”
“哦,听过说,在巴州很有名的,是**上的,成员都是单身女子,专门绑票小孩和女子,不给钱就撕票,行事比男人都狠毒,巴州地界出了名的,只是行踪诡秘,衙门拿她们也没办法。——大老爷怎么突然问到她们了?”
“先前听知府大人说起过,巴州有个咤女帮,专门绑票,犯了不少大案,所以问问,担心她们闹到咱们yin陵去。”
冷羿一边信口说着,一边心中暗忖,照武捕头所说,这咤女帮绑架卓巧娘,应该是为了钱,但是,她们留下的字条,又显然不是为了钱,而是指明了要那个东西,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连黑帮的人都伸手了。
冷羿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打开了放在圆桌上的那口小箱子。
武捕头只瞧了一眼,眼睛立即变成了铜铃一般:“金子!税款?!”
冷羿缓缓点头。
“税款不是被盗贼偷走了吗?”
“先前我在屋里睡着的时候,是来了盗贼,只不过,他扑空了,因为我担心税款被偷,所以事前已经把税款转移了。盗贼空手而去。我知道,最好的保护东西的办法,就是让别人都以为你没有了这个东西。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假称东西已经被盗贼偷走,到官府报案了。这样一来,税款就安全了。”
武捕头一拍脑门,道:“原来如此……,不过,不对啊!属下和师爷还有那个小乞丐我们在大老爷的房间里看见那一箱子金子税款的时候,房顶是完好无损的呀!这就说明,税款应该是大老爷离开房间之后才失窃的,怎么是这之前盗贼就破房顶进来?要是这样,我们三个不可能不知道啊!”
冷羿微笑,指了指房间:“你现在再看我这房间,有什么不同吗?”
武捕头四顾一看:“没有什么啊……,”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哎呀!这房顶怎么又好端端的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窟窿呢?”
冷羿道:“那是隔壁,我已经搬到这边房间来了,这一排上房二十多间,外面看来都是一样的门窗,门牌都是些‘吉祥、财’之类的吉利话,房间里面的陈设又一样,我只需要把上面的门牌换一下,就能把两个房间对调过来。——我现盗贼破了房顶进入我屋里,企图偷窃之后,就故意支开董师爷和夫人,然后在董师爷的房间里把你们三个叫来,那个房间屋顶当然是好的,等你们看了金子,让你们下去安排防御的时间,我马上换到那个房顶有破洞的房间米门口,装着锁门,所以,你们守护的就是那个已经进过了盗贼的房间。而不是我让你们看金子的那个房间。”
武捕头恍然大悟,笑着击掌赞叹道:“原来如此!果然好计谋!那个乞丐一定是大老爷故意叫来的,他是不相关的人,他的证词更能让人相信。果然骗过了知府的那捕头!这下子,所有人都以为,大老爷的巨额税款已经被人偷走了。嘿嘿,大老爷先前装得可真像,一点都看不出来在演戏。”
冷羿没有笑,问道:“那你知道,我现在叫你上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原因吗?”
武捕头赶紧收敛笑容,摇摇头。
冷羿道:“今天去知府,因为知府衙门户房管帐的不在,请假了,所以没能交帐,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所以,今天晚上是关键,一定要保证今晚这税款的绝对安全!以保证明天能顺利上缴。——我问你,你在后院,是不是一个人住?”
“是!我住在大通铺旁边单独的屋子里。”
“那就好,这金子不能挪动,以免被人看穿,这样,我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你有武功,你保护这金子比我更合适。你和我对调。你假扮我,在这屋子里守着这箱金子,我假扮你,去下面睡觉。——我家娘子刚才遇到亲戚了,住在亲戚家,今晚不回来。”
“哦,”武捕头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下面睡得地方可没有上面上房好。不是委屈了大老爷吗?”
“一切为了税款的安全!”冷羿瞧着武捕头道:“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知道金子在这里,如果再丢失,我就知道是你搞鬼!”
武捕头单膝跪倒,抱拳拱手,道:“多谢大老爷对属下的信任,属下愿意以人头担保,绝不再出错,这一次,要想偷税款,就先要我的命!”
“好!赶紧换衣服!”
武捕头先前为了护卫方便,换了一身便装。当下,两人匆匆把衣服换了。靴子也换了,冷羿事前已经把靴筒里的那柄匕取出,放进了自己怀里。
换好衣服,冷羿用一条布带把脖子和口鼻围住,这种大暴雪天气,这客栈里的十个男人倒是有七八个是这样打扮的。所以丝毫不引人注目。
两人换好衣服,冷羿高声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
武捕头会意,也跟着高声道:“属下告辞!”
说罢,身穿武捕头粗布夹袄便装的冷羿,提着门边那个蓝se布包,出了房门,拱手告辞,布巾蒙着脸,低着头,快步走过长长的上房走廊,下楼梯,拐进了后院。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大厅里人客都差不多走光了,伙计们无jing打采地在收拾着,谁也不看他一眼。
冷羿到了后院,眼角四处一扫,没有什么惹眼的人。他进屋子之后,把房门拴上,来到后窗,轻轻打开,后面几步外就是客栈的围墙。这跟他刚才看见的两个监视他的人所在的地方刚好相反,再对面一侧。但是,他还是很谨慎地掏出夜视仪,观察了一下后面的情况。没有一个人影。把夜视仪放好,把蓝布包裹的密码箱背在背上,翻窗出来,关好门窗,纵身抓住墙头,飞快地翻墙出去。
他蹲在墙角,先用夜视仪观察没有现人之后,才顺着墙根小心地往前移动,离开了客栈。
拐过几个小巷,他一直留心观察身后,没有现有人跟踪。他这才恢复常态,加快步伐,往东城快步走去。
城门没有关,这么冷的天,守城门的官兵早就缩在屋子里猫冬去了。他顺利地出了城,沿着官道往前走。那个地名叫七里坡的土地庙,应该是在七里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