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男子背后骤然风起,如此寂静的甬道中任何小动作的细微轨迹都被放的无限大,他心中警钟大作,一个旋身狼狈躲过,只见一方碧玺小令擦着他梢呼啸飞过,说来也奇怪,珠宝脆弱的质地,竟狠狠砸入甬道的石料,入石三分
男子身后,竟是谢一海
白灵惊喜的呼唤“海子”
谢一海给他一个安抚的爽朗笑容,英俊的面庞露出一个好战的笑容“敢冒充我们家雪妹,你的道行还要差的远”
他打架不讲什么花里胡哨的,就是拼力气,拼劲道。甬道本来就小,两个壮汉堪堪并排走的宽度,想耍技巧都难。
他直接一击老拳快准狠的砸在瘦削男子肚子上,趁男子吃痛下意识弯腰,又一记膝顶把人打落在地,随即俯身缉拿住冒牌货。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冒牌货还没来极掏腰间的匕,就被ko了。
末了,谢一海还不忘嘲讽一句“就你身手,李雪闻能打你五个。”
白灵疯狂拍手“太强了老哥”
谢一海得意的摸摸鼻子,朝小粉丝谦虚的点点头“低调,低调。”
冒牌货还在愤怒的扭动身子,谢一海掏出麻绳把他手绑了,又威胁他再动堵嘴,男子老实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李雪闻进墓做什么”
“我”男子嗤笑出声,“你不认识我了”
此话一出,谢一海愣了一下,白灵还以为是他的仇家,但谢一海没有露出了然的表情,而是困惑、不解、惊愕
他甚至手上钳着男子脖子的力道都松了,男子趁机狠狠地挣扎一下,差点掀翻谢一海逃脱,才让谢一海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
但他仍思绪混乱“李雪陵不可能他们都已经死了,不可能”
“死了”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了世间最搞笑最无厘头的笑话,“他就是这么说的说他的家人都死了说他的父母、唯一的胞弟都死了”
那张与李雪闻完全一致的脸,却露出了李雪闻绝对不会有的表情。嘲弄、恶意,扭曲的冷笑。
“说什么世交好友,便是逃避真相,愚弄自我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便权当无事生”男子继续讥讽,他十分狼狈,白净的脸沾满了尘土,却双眼亮如火炬,“抚养着自称唯一一个幸存者,来当成赎罪,让自己好过一些谢家号称高风亮节不过如此”
谢一海想反驳,却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那件事当年那件事。
太大了。
李家千百年根基,一朝毁于一旦。
没人想过枝叶繁杂、根基深厚的大姓家族,会从龙头开始崩塌。据说那日燕京上空阴霾盘旋不去,在场的李家人、分家人、帮手全数灰飞烟灭,阴风徘徊鬼哭声不断,便是大功德世家暴毙,普天哀嚎。
单是那时的简单场景,也没有人能完全叙述,因为当年“那件事”中没有幸存者。
只有正好在欧洲,半年来忙于帮某跨国公司选址、设计风水的李雪闻得以幸存。
甚至李雪闻,都无法判断,他半年前调去欧洲“实习”,是家人提前计划好了,还是真的他吉人天相,这也是李雪闻久久不散的一个心结。
所以看到男子,谢一海下意识认为他是墓中怨魂,甚至易容术高的毛贼,唯独不会去想他是李雪闻双胞胎弟弟李雪陵这个可能。
白灵不清楚个中原因,却也从男子只言片语中观察出一些。
其实男子一路走来对他多加照拂,除了不知为何特想拐他进墓室之外,没有恶意。
他怕谢一海急躁下出事,赶紧和事“要不,先放开他再说他对我挺好的,我以为他冒充雪闻哥才把他当了坏人。”
李雪陵面色阴冷,只是眼角红,似乎一番激昂辩驳后引起了伤心事,谢一海对当年之事的看法一时收了冲击,不知如何判断,便先听白灵的,从李雪陵身上起来,顺手把人拉了起来。
李雪陵是要比李雪闻高一两公分的,不是特熟的人很难分出区别,但白灵的世界里,只有谢家师徒三人,便每个人观察都细致入微,一点点差距都逃不过火眼金睛了。
三人之间气氛一时尴尬,白灵悄悄瞥一眼傻海,又瞥一眼闷声的冷峻男子,干巴巴暖场“对,对了,一海哥你怎么找来了”
“我不放心你和大哥,我当年也来过算有经验,便把活扔给雪妹,跑来了。”
这番说词和李雪陵真是如出一辙,李雪陵听着脸有点红,尴尬地撇过头去。
谢一海后知后觉“等等,大哥呢怎么就小白你一个”
“你的反射弧可真长,”白灵忍住不笑,“别告诉我你是顺着吊顶的洞进来的”
“对啊,”谢一海点头,“我摸索半天就那一个开口,难道不是我大哥打的”
李成功引敌入翁雪陵感到心好累不想说话
白灵有些不安。
李雪陵入墓早,而从时间上来看谢一海是最后进墓的,二人全没碰上谢崇森,说明谢崇森也许压根没下墓。他又觉得这个推测矛盾,因为他相信他不见了,谢崇森一定会来找的。
别是出事了
白灵犹豫道“要不,我们先回去找谢大佬,再一起进墓”他有意避开了询问李雪陵身世的问题,墓中危机不定,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候。
谢一海同意他的观点,李雪陵眉目冷淡一言不,可能也觉得前路邪祟,三人便先回头。
只是貌似回不了了。
返回的脚程快,五分钟便到了来时的石门,却见门后用炭笔写着几个字。
“想走吗”
昏黑甬道中,狼眼手电这唯一光源打在充满恶意与嘲讽的炭字上,看的人后心凉。
尤其是这三个字歪歪扭扭,位置极低,在人小腿处与其说是小孩子写的,不如说是写字的人是趴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