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闻是个明白事况紧急主次的,睨他一眼“不用掩饰了,我知道你是鬼。你的事儿放一边,咱们现在草”
他瘦削实则极其有力的胳膊一把揽过白灵,另一只从椅背借力,轻巧的转到另一侧。
而反应慢的白灵,眼前只来得及闪过一片凛冽白光是狠狠刺来的巨型剪刀
那些个“白大褂”,不知何时全部动了起来,他们关节僵硬、移动迟缓,力道却大得惊人。
所幸度上两人一鬼占优,白灵体态轻盈,左蹦右跳转着圈走,一旦现“白大褂”移感人,约等于比他弱,约等于可以欺负,皮了起来。
小破孩子在那全车绕场走,一会儿爬凳子,一会儿踩着别人脚乱跑,十分嚣张,十分不看眼色,看的两个天师直接无语。
有了带满嘲讽点引怪的,二人话不多说,抄起武器应敌。
也不知破魔柴刀绑在哪里,李雪闻信手甩出,一举刺破一个白大褂身子,白大褂别看穿的臃肿,立刻歪倒地上直不起腰来,似乎衣服内部身体瘦弱不堪。
谢一海一身肌肉不是花架子,对付剪刀这大型远程武器,最好就是近身攻击,他手捏碧玺小令,拳拳到肉,肉眼难以跟进的度几秒出了几十拳,听得白灵浑身肉疼。
白大褂如断线风筝般接连倒地,谢一海刚歇口气转身换阵地,可奇了怪了,地上摔落一地的白大褂竟稍一喘息便全数起身,抄起巨型剪刀刺来
“傻逼”李雪闻急眼了,破魔柴刀脱手飞出去,直直将起身的白大褂钉落在地,“你他妈没吃饭下手那么轻”
谢一海惊魂未定,拔出破魔刀丢给李雪闻,后者一个刀花接住“不可能我方才捏断了这玩意儿脖子”
白灵也惊了“我作证,我听到脖子断裂声了,怪渗人的”
可现在不是聊天的功夫,脏东西的致命点不一定和人类一样,二兄弟对个眼神,变换了阵容。
他们背对背把白灵这小弱鸡包裹在中心,谢一海锤人夺剪,李雪闻抄刀跺头。二人动作大开大合、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十几年的老默契,白灵看的热血沸腾,两眼冒光,在那疯狂加油,恨不得掏出个灯牌给二人计分了。
清净了。
车厢只余一成不变的隆隆引擎声,还有二人喘气声,回响在忧郁苍凉的昏暗里。
白大褂的衣服随打斗撕破、割裂、零星铺洒一地,尸体如小山般堆积在车厢地板上,远远看过去纯白一片,像过曝图片中难以冲洗的高光点。
邪门的,李雪闻下手毫无怜悯,能跺头跺头,能割喉割喉,竟无一滴血流出,一切都干净、完美,苍白到刺眼。
白灵特别好奇辐射服的面罩下会是什么样的脸,他挑了一个死相美观点儿的,小心翼翼揭开了面罩。
然后惊了。
什么都没有。
空空的眼洞并不是因为没有眼球,而是面罩下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差点吓得当场去世,扔下尸体chua的跑回原地休息的兄弟身边“什,什么鬼这些玩意儿是白大褂成精吗”
李雪闻差点笑出声,他一高兴了,眉目的戾气收敛起来,倒是很温柔斯文的书生模样了,让白灵的紧张收敛了一些“你胆子可真够小。我说,你跟着我们多久了”
白灵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便乖乖的坐到对面座位上,新媳妇见公婆似的,紧张到不行,小手绞着衣角快绞出花了,一双眼狠狠盯着地面,和黏住了似的,就是不敢抬头。
“我,那个,也没有多久,就是几”
“几天”李雪闻看他可爱,坏心眼起了,有意逗他,“什么目的啊想干坏事找到天师身上了”
“不是”白灵一听急了,顾不得装小媳妇了,抬眼辩解,“我不是要做坏事,只是跟着你们而已跟着,跟着的事,能算做坏事嘛”
李雪闻装怒,凌厉了眉目瞪他“跟着我们不做坏事干什么还能旅游不成”
白灵委屈巴巴的闭上嘴,确实是来旅游的嘛
但他不敢说,说了谁信呀。他越想越委屈,他又没做坏事,刚还帮忙了呢,要不是他提醒都没注意到空车上有鬼的。
瘦瘦小小的小鬼愣在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的大大,小脸委屈的皱成包子了,眼眶眼见着变红,似乎下一秒立刻要哭出来。
谢一海看不下去了,他哪能不知道李雪闻坏心眼上来了啊,看这小鬼也就十七八岁,巴掌小脸还有点婴儿肥,乖乖坐在那小奶兔似的,无辜又可怜。
要说这小鬼是恶鬼,全天下该没好鬼了。
他于心不忍,开口了“你别紧张,说就是了,我们也不是不明辨是非的。”
李雪闻坏人做完了,正要安抚呢,好人角色突然给谢一海抢了,气的瞪他一眼,见小鬼委委屈屈不敢出声,心里莫名有点内疚。
真是小动物,一凶就不敢动弹了,明明刚才活蹦乱跳那么有活力。
他脱力的叹口气,柔和了声音“好啦,不怕,看你可爱吓唬你的。你身上这衣服是崇哥的,怕是他早现你了吧。崇哥看人眼光我一向赞同,他能容忍下来的鬼,想必是难见的好鬼。”
白灵沉浸在“要被暴力的雪闻哥打死”的可怕悲伤中呢,猛的一听话锋转的这么快,愣了“真,真的”
“真的,”李雪闻温柔的笑笑,他锐利的凤眼少见的因为微笑眯起来,是一种英气逼人的美丽,让白灵这个小颜狗直接看呆了,“所以,不用这么拘束。我俩想必你也认识,我是李雪闻,他是谢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