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森随即好笑的叹口气,他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李雪闻说,人一旦为感情困扰,就会性格大变化,他这爱护欲和照顾欲,是可以算感情的吗
谢崇森怔愣的看回屏幕上重复的无机质的字体,竟是一个字都看不到心里去。
这样不行,他想,从来没有谁,能这般严重的影响我的情绪。
或许他对我来说,真的是特殊的。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像午后慵懒弥漫的茶香气让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思索,在小鬼突然兴奋起来后,消失无踪了。
他就适合笑的,谢崇森想,这张浓墨重彩的小脸,就应该一直维持这讨人喜欢的模样。
只见白灵握着小拳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朝他走来了,态度之坚决不知道还以为要去舍身炸碉堡。
他径直走到谢崇森身边,碎碎念起来“看角落书堆日记本看角落书堆日记本看角落书堆日记本”
就不信我碎碎念一天你感受不到的
你要感受不到你就不是我心有灵犀的谢大佬了
谢崇森真是要无奈的笑出来了,敢情小傻鬼就是在郁闷自己不能触碰东西亲手调查呢他只得站起身,看累了般伸个懒腰,假装“不经意”扭头,看到了角落书堆,“不经意”的翻找到女孩的日记本。
塑料锁简直就是玩具,谢崇森两只手指一用力就捏碎了。他翻开第一页,便被不合年龄形象的血色大字惊了一下。
杀人名单。
仇丽蓉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a6巴掌大的小本,触目惊心的大小不一的红笔字,铺满了一页。
其力度之大,稚嫩字体之狠毒,让人看了胃里一阵不适。
那页纸似乎长期被翻阅,都酥了,谢崇森须小心翻阅才不会捏碎。
第二页,又是另一个名字了。
本子用了将近十几页,偶尔,仇莉莉会在纸张背面记录此人如何得罪了她,寥寥几笔,将仇莉莉表里不一的狠毒心理抒的淋漓尽致。
“仇丽蓉死娘养的小婊子,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死妈玩意”
白灵忍不住移开视线“现在的年轻人啧啧,不是当年我们这样社会主义和谐继承人了”
他又觉得不对,噘着嘴在那不解“这日记真的能信吗仇丽蓉不对劲,她告诉我们的线索能是真的吗”
楼梯传来脚步声,莉莉父母上楼了。谢崇森把小本子塞进上衣口袋,面无表情的开了门。
莉莉妈不知为何,表情有些尴尬,她干笑了几声“大师,如何啊”
谢崇森摇摇头“她没危险,但也不好。”说着,他抬起锐利的视线“你们说实话,她出事前,有没有异常”
从国安局给的资料看,当事人家属的口径统一“没异常”,“和往常一样”,直接导致案件无从下手。
有些事情,是人下意识会隐瞒的。
即便与案情有关,即便他们清楚说出来或许有所助益,可他们选择了隐瞒。他们自欺欺人的想,哎呀,就算我不说,也不会影响破案吧,我不说,万一别人就会说呢
这句话像砸入池塘的巨石,全数蛙鸣退散,一切陷入寂静。
莉莉妈不安的回头看一眼莉莉爸,后者面色有点苍白。她眼眶一下就红了,然后捂住脸小声啜泣起来。
“我不知道”她抽噎着说,“我不知道算不算异常。但莉莉似乎变了个人,我权以为是她怨恨我这个做妈妈的不称职。”
“放松,”谢崇森放缓了声调,似森林中隐身漆黑的恶魔,“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她闹着要自杀,说活不下去了,”莉莉妈悲哀又无助,“她又说她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14岁杀人不犯法,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我真的吓坏了,我的莉莉从小就听话,我以为她在吓唬我。”
“然后呢”谢崇森紧紧逼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她奶奶给我打电话说,早上喊不醒她的前一天晚上,”莉莉妈回忆,“我记得清楚,她在哭,暴怒下语序混乱,像被逼疯了,我就赶紧请了假回家,谁料到”
莉莉爸拍拍妻子的背,长叹一口气“也有我的错。”
莉莉妈又说“我不知道别家情况,我还以为是莉莉吞安眠药自杀,赶紧叫了救护车去医院,但医院洗胃说她没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