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怎么又是你?”我走到叶真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你一开始就注定只是一枚棋子,有用的时候,当其冲,没用的时候,当其弃。一试便知。”叶真难得露出一副真诚的笑容。
“是你给无相大师和警察透露了我们的藏身地点?”我问道。
“那是为了让你清醒一点,早点看清台湾那个老头儿的嘴脸。”
“也是你保的我?”
“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嘿嘿。”
“谁说我答应和你合作了?”
“现在,你已经没有了选择。”
叶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信。
我的目光掠过叶真,望向了他身后无尽的黑暗。
前路迷茫,我又怎能看得真切?
是敌是友,我根本无法分清。
一颗棋子的命运,并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被下棋的人所左右,为了达成下棋人的目的,左冲右突,被牺牲、被交换、被遗弃!
这时,藏经阁壁画上的那处图案在我面前变得硕大而明亮,突然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找到了正确的前进方向!
我明明可以做为这一切的主宰,怎么会沦为了一颗棋子?
我绝不能沦为棋子!
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主意。
“想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笑着说道。
“只是什么?”叶真见我态度转变,心中大喜,连忙追问道。
“我在大佛光寺里现了一些线索,只是有些事很难办,你并不能办到。”
“你太小看我了。”叶真轻笑道,“你说的是藏经阁东墙上的壁画吧。”
我故作惊讶道:“你怎么全都知道?”
叶真在我们身后突然现身,我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藏在暗处,和我们如影相随。
“我说了,你太小看我了,你们的一切行踪,我尽在掌握。”
这一刻,我有些佩服叶真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把我们三个人全部挑落马下。
“说吧,想让我办什么?坦诚点,没必要激我。”也许是我的表演太拙劣,叶真一眼就看透了我的伎俩。
“剥掉那幅壁画!”我从牙缝里凶狠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叶真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烧啊,你可知道那幅壁画的年代?明代真迹!和那藏经阁同年而生。”
“你知道得还挺详细。”
“无相大师告诉我的。”此时的叶真很是得意。
“无相大师果然知道内情!叶真到底有了什么手段,竟然谨慎的无相大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在心里想道。
“所以,我说你办不成!既然这点事都办不成,还合作什么?”我轻蔑地笑了笑。
叶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合理得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你知道的,剥掉明代壁画这种珍贵文物,十年青春都得耗在局子里。”
“被上级文物主管部门认定过的,才叫做文物。据我猜测,这幅壁画并没有在主管单位备过案,也就是说,它只是被无相大师所现,并没有被国家现。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称之为文物呢?”叶真内心在担忧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立刻给了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这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叶真轻声说道,语气并不坚决。
“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那又怎样?无相大师绝不会坐视不管。”
“无相大师那里,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笑着说道。
无相大师能把喝退左右都要保守的重要秘密告诉叶真,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合作或交易。
秘密之所谓秘密,那是因为你给的筹码不够。
筹码够了,秘密就会变成秘密交易。
见叶真还在犹豫,我又推波助澜了一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修复壁画那是我吃饭的手艺。先把壁画剥下来,找到里面的线索,再重新修复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最坏的情况,被人知道了,你想想,那壁画早已破败不堪,早就到了该精心修复的程度了。我们一不向上级要经费,二不影响寺院的正常工作,完全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光荣事迹,说到哪儿去,都是功德一件啊。”
叶真微微点了点头,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行,我去找无相大师试试。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看得出来,无相大师对这壁画讳莫如深,肯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笑了,用一句马屁送完了叶真最后一程:“我相信你的实力。”
“上车,这几天你就住在镇上的旅店,我都安排好了,没什么事最好不要出来。”叶真打开车门,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于一个目空一切的世家子弟,能对我做到这点,并不能说明他有多谦恭,而只能证明我真正的价值。
“主宰而不是棋子。”我在心里又默默重复了一遍。
叶真开着车,我坐在副驾,我们都没说话。
车停在旅店门口时,叶真突然问道:“你极力要求剥掉壁画,为什么?线索在壁画里面?还是在壁画下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笑了笑,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