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东大殿出来,回到禅房里,见蔡从章正坐在书桌旁翻阅资料。
他见我进来,便起身问道:“一直在大殿里?”
我点点头。
“有什么新现吗?”
我摇摇头。
“哦。”
对于这个结果,他好像并不意外。
“蔡老,你呢?”我看了看他桌上铺满的资料,问道。
“暂时没有。”他见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便解释道,“这是那《华严经》的影印本,我翻阅一下,看从里面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完,他便回转身,重新坐在了书桌前。
我躺在床上,把我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重新在心里梳理了一遍。
日晷的时空指向,绝对是关键!
“在这大佛光寺里,时间好像没什么特别意义,如果真要指示时间,那也没必要弄柄如意来充当箭头。所以,只能是用来指示方向。可是日晷指示方向,有三百六十度,具体又是指向哪儿呢?”我在心里默默想道,“具体指向哪儿,还是得依靠时间啊!只有在时间确定的情况下,才能确定方位。”
时空问题同时都聚集在了日晷上,它们相辅相成、相互依托,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要解开这个死结,必须要跳出三界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成为解开死结的工具呢?”我在心里揣摩道。
“莫非是……”
我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从书桌上取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趴在床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只蚂蚁的形象跃然纸上。
不错,这就是那只被刻画在童子背后、《翟氏营造之法》书里的标志。
它的出现,应该不只是为了给翟家的作品打上中华老字号的商标吧。
我看着纸上的蚂蚁,它撑开六条健硕的腿,像是在奋力朝前爬行。
“这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看得太入神,竟没有察觉到蔡从章不知什么走到了我身后。
“蔡老,你从这只蚂蚁身上,能解读出什么信息?”
既然已经被看到,我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因为我想起了蔡从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你参不破的东西,不一定我就参不破,因为我掌握着比你更多的资源。”
“那就让老头儿试试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蔡从章什么话也没问,直接从我的床上拿起那张纸,走到窗户边,仔细看了看。
“一只蚂蚁……这能代表什么?”我听见他自言自语道。
“蔡老,蚂蚁和时间、空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提示道,把他的思维朝着我心中关注的那个问题上引导。
“时间……空间?”蔡从章轻声念叨。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并没有。”
就在我俩各自沉思,沉默不语的时候,曾晓娇推门进来了。
“看你们俩愁眉不展的,遇到什么难题了?”她笑着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把手里的小包往我床上一扔,便凑到了蔡从章身旁。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画儿童画?这蚂蚁谁画的呀,真丑。”曾晓娇看了看蔡从章手里的那张蚂蚁图案,笑着说道。
“娇娇,你来得正好,你脑子活,你能从这张图片上看到什么有关时间和空间的信息?”蔡从章索性把那张纸强行塞进了曾晓娇的手里,然后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摆开那些佛经影印件,再次翻阅了起来。
我在心里腹诽道:“这老狐狸,一定是以为我吃多了没事干,故意弄了张莫名其妙的画,问了个玄而又玄的问题。”
我又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要是我告诉他,这图案是刻画在佛像背上的,这老头儿又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