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强不想背上抗旨的罪名,等段兴武带兵从云州赶到南部边境,他很配合的移交了兵权,并带着家眷入京受封。
魏家适龄待嫁的女儿,目前只有2个庶女,一个是柔柔弱弱的魏如烟,说话时声若蚊蝇,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只会哭。
一个是性子泼辣的魏如芸,她娘是一家镖局的小姐,和男子一样时常押镖走货,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带兵剿匪的魏敬强,两人互生情愫,后经媒人说和,被纳进将军府。
魏如芸受她爹娘的影响,自幼习武,性子洒脱,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
魏敬强担心魏如烟嫁入端王府,活不过两天,权衡一番后,让魏如芸嫁给裴景玟。
魏敬强觉得自己即将把女儿推入火坑,可又不能违抗圣命,心有愧疚,进京的路上,只要寻到机会就教魏如芸如何在端王府自处。
他告诉魏如芸,在端王府无需委曲求全,只要不干谋反的事,他都可以帮着撑腰。
魏如芸笑道:“放心吧,我才不会唯男人是从,也不会为了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准则,更不会像三姐那样,做事不动脑子,枉送性命。”
魏如燕的死,疑点重重,但大家没有确凿的证据,所有疑惑只能埋藏在心里。
魏敬强嗔怪道:“不可拿姐姐开玩笑!你入了王府,凡事多长个心眼,端王所说的任何朝政之事都不要参与,也不要帮他做说客。”
魏如芸:“我都记下了,这些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魏敬强:“不管我说多少遍,你得记在心里才行,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面对的是皇家,是天威,行差错步就会让家里万劫不复。”
魏如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你且放宽心,一字不落,全装进来了。”
魏敬强失笑道:“如此甚好。”
到了京师,魏敬强携家眷进宫面圣,裴昌陵夸赞了他一番,说他守卫边疆有功,是国之栋梁,赐了一座府邸、奴仆、良田、商铺若干。
魏敬强及家人叩谢皇恩后,刚把家里安顿好,裴景玟以商议娶亲细节为由,上门拜访。
魏敬强让他按流程走即可,魏家无特别要求。
裴景玟见魏敬强的态度较为冷谈,试探着问:“岳父可是在为如燕的事,生晚辈的气?这事错在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岳父若有气,尽管打我骂我,晚辈绝无怨言。”
魏敬强:“端王殿下多虑了,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如燕福薄,不怨旁人,微臣是一介武夫,在战场上厮杀惯了,自带几分凶气,殿下别在意。”
“晚辈最是敬重像岳父这样的英雄,没有你们,哪有大虞的今天?晚辈代大虞百姓谢岳父多年如一日的守卫边疆,任劳任怨。”裴景玟说完就给魏敬强郑重的行了个礼。
魏敬强摆摆手,不在意的说:“保家卫国是我作为大虞子民的职责,殿下无需道谢,微臣也担不起殿下的谢意。”
裴景玟讪讪一笑,见场面僵住了,只好另寻话头:“其实如燕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人下毒,她死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可我能力有限,无法帮她报仇,岳父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魏敬强眼神犀利的看着裴景玟:“殿下有哪些证据?希望我如何相助?”
裴景玟将当日裴昌陵颁给安王府的圣旨内容告诉了魏敬强,说:“司徒瑛接了密旨后,如燕便在路上出事了。
晚辈猜测,如燕的毒,是司徒瑛下的,她不仅毒害了如燕,还害了我娘和父皇的其他妾室,若非我警觉,昊儿说不定也遭了毒手。
司徒瑛心肠歹毒,却极为惜命,毕竟她的儿子还只是贤王,她和如燕中了同样的毒,晚辈不信她会如此想不开,定是有人要挟她这么做的。
可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要挟司徒瑛呢?晚辈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如燕在我怀里咽气,连为她伸冤的本事都没有。我不想如燕含冤九泉,我想为她报仇,愿岳父助我!”
魏敬强冷笑一声,说:“说了半天,端王并无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臆测,先皇后已死,你找个死人报仇,有何意义?
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我现在就是个闲散的伯爵,不能也没能力参与朝堂纷争,我戎马一生,甚少与家人团聚,如今陛下赐我爵位钱粮,我想好好与家人过点松快日子,望殿下成全。”
回京的这几日,魏敬强已将京师的情况探听的七七八八,端王府的事,他自也知晓。
一个连儿子都保不住的人,能有多大谋算?
若非端王的自以为是,自家何故会遭陛下猜忌?
要心计没心计,要能力没能力,以平平之姿,谋逆天大事,无论成败,都已输在了认知上。。。。。。
裴景玟见魏敬强毫不迟疑的拒绝,还想游说一番,拿出更大的诚意。
魏敬强打断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殿下,我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亦是个固执的人,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你且回去吧,我驰骋沙场多年,身体落了些病痛,往后想静心休养,不理俗世,愿殿下见谅。”
裴景玟闻言,只好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失落的离开南平伯府。。。。。。
待裴景玟离开,魏敬强喊来几个儿子议事,交代他们和端王府保持距离,平日也要谨言慎行,莫给家里招祸。
魏敬强的嫡长子魏嘉铭,问:“爹,我们真要窝在这个伯爵府一辈子?”
嫡次子魏嘉锐接话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和那些一肚子歪歪肠子的文官打交道,学他们说些阳奉阴违的话,想想就不得劲。”
庶子魏嘉铠说:“圣命如此,我们既无法违抗,就听爹的话,安心住着,好歹一家人在一起不是?”
魏敬强:“嘉铠说的没错,你们这些年跟着我驻守边境,都未曾与各自夫人、孩子好好相处,如今有机会,就当弥补之前的缺憾。
圣意难测,祸从口出,今日之言切莫再提,更不要对旁人说,人心险恶,唯有独善其身方可自保。”
几人同答:“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