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府里就热闹起来了,到处都是说话声,脚步声。
大家都在为京师之行忙碌着,不想因手脚慢了被管家责骂,也想快点出,去繁华的京师迎接他们的新生活。
今天还有重头戏,6云芊不敢睡懒觉,一听到吵闹声,她就起来了,快穿好衣服,对着铜镜认真化妆。。。。。。
卯时,6正宏、苏慧兰保持着昨天的病容妆来找6云芊时,她已经装扮好了。
一身浅蓝色锦边绣银的暗花罗裙,配上头上的几朵珠花小簪,衬得她清雅脱俗。
面上系着一块很轻薄的面纱,精致的五官若隐若现,低头垂眸站在那,时不时伴着几声轻咳声,这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和她说话的声音稍大点,就会把她吓到,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几分怜悯。
苏慧兰打量了下6云芊,笑道:“有那感觉了,想不到你还会演戏。”
6云芊左手轻抚自己的面颊,呢喃软语的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钻研。”
这调调让苏慧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调侃道:“你要是早点有这觉悟,我外孙说不定都能到店里帮忙端盘子了。”
见时候不早了,6正宏打断两人的拌嘴:“外面的人都收拾好了,我们赶紧出去送行,把那些冠军、刺头全送走。”
6云芊一家三口到大门口时,老夫人他们正准备上马车出。
见三房的人姗姗来迟,又是一副可怜兮兮、要死不活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涌上老夫人心头。她不希望6正宏仗着6家的脸面被人高看,她要告诉外人,这位庶子品行不端,不学无术,不堪大用。
故意沉着脸训斥道:“你都这般年岁了,还目无尊长,不思上进,罔顾府里对你多年的教养栽培,自甘成为那粗俗之辈。
府中事物既交予你照看,莫要懈怠,若有差池,愧对列祖列宗,6家必不容你,你且好自为之!”
6正宏微微低头,小声应答:“夫人教训的是,我会好生照看家里。”
老夫人看着6正宏的窝囊样,心里的郁气消散了点,冷哼一声,在赵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6正容上前轻轻拍了下6正宏的肩膀:“三弟,并州这边日后就辛苦你了,遇到难事可与我们写信,或找孙将军相助。”
6正宏:“好,祝兄长一帆风顺。”
6家这次几乎举家出动,主子、仆人加起来有2oo多人,估计是担心路上遇到山匪或流民,6正宏找了孙家帮忙,护送的队伍里还有5o几个士兵。加上大家几十辆马车的行装,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6府门口围观了几十个百姓和一些衣着看起来像管事嬷嬷的人,不少人在那窃窃私语,有人羡慕6家能去京师做官;有人说6家和城中其他富户一样,是害怕流民攻来,提前跑了。
也有人讨论,为何留下的是6正宏一家,是不是不被老夫人所喜,没见老夫人刚才当众训斥人吗?
6云芊对各种八卦声置若罔闻,她见吃瓜群众快散去了,赶紧一边隔着面纱抓脸颊,一边挠手臂,喘着粗气说:“娘,我好难受,身上又疼又痒,头也晕。”
说完之后就往苏慧兰身上倒。
苏慧兰搂着6云芊,假装不小心扯掉了她的面纱,焦急的大喊:“芊芊,你怎么啦?为何脸上这么多红斑,脖子上也有,夫君,你快来看看!”
6正宏过来瞧了一眼,吓得往后倒退两步,手足无措道:“哎呀!这症状怎么像是天花啊,这可如何是好?你先把芊芊扶回去,我去找大夫。”
附近围观的人一听有人得了天花,什么热闹都不敢看了,一哄而散。
钱妈妈见老夫人他们走了,本想仗着王红艳给予的特权,在6正宏和苏慧兰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趁机拿捏他们,彻底拿下掌家权,不料听到6云芊得了天花,撒腿就往院子里跑。
生怕跑慢了,天花就追上了她。
其他留守的仆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是跑还是留下帮忙。
片刻后,一面容憔悴的老仆走上前,问:“三老爷,可需要我等做什么?”
6正宏:“你叫什么名字,能否帮我去请大夫?”
“老奴叫丁三,老奴听说天花不能见风,您和夫人带着六姑娘且先回去,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6正宏:“多谢丁伯。”
一声丁伯叫的丁三热泪盈眶,他被买入6家二十几年,这是府里的主子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就算他被传染了天花,也值了!
6云芊一回到房间,就服用了招财调制的可使人脉搏暂时紊乱的药物,待大夫来把完脉,不停摇头,悄声告诉6正宏、苏慧兰,可准备后事了。
苏慧兰闻言,立马嚎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这般命苦啊。。。”
钱妈妈躲在外面,听到了苏慧兰的哭叫声,等大夫出来,她拦住对方,询问6云芊的病情。
夫人临走前交代,要多与孙府的婆子们交往,互通消息,并向她汇报。
现在6云芊命不久矣,钱妈妈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去向孙府告密,既能卖情面,说不定还能得一些赏钱。
打定主意,钱妈妈疾步去往孙府。。。。。。
今早6家出行,孙夫人派了嬷嬷去相送,6云芊气质出挑又带着面纱,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她晕倒时,还有6正宏猜测是天花的那番话,听得真切,当即就回来禀告。
孙夫人听完嬷嬷的汇报,欲派人到6府确认情况,钱妈妈就来绘声绘色的把6云芊的症状及大夫的诊断结果说了。
孙夫人厌恶的看了眼卖主求财的钱妈妈,让一旁的嬷嬷给了点赏钱将人打走。
待钱妈妈离开,那嬷嬷问:“夫人,您中意的婚期是下个月初八,眼下6家六姑娘染了天花,可如何是好?”
孙夫人冷哼道:“自然是要6家换人嫁过来,当初王氏定这位六姑娘,我就不甚喜欢,我在她家花园见过一次,娇娇弱弱的,一看就不好生养,也不对我儿胃口。
要是嫁入府中没过几天就没了,岂不是败坏我儿名声?这次定要他们6家弄个嫡女或是身体康健的嫁过来,否则甭想老爷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