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输了,还输给一个小姑娘!
输就是输,他认!但是他以后也长记性了,决不能因为对方无害的外表就轻敌。
苗老将军倒也并非是怪罪的意思,真迷离给了台阶,他也就装作踹自家孙子两脚冷哼一声。
苗贺清舔了舔嘴巴上的泥,傻愣愣地抬头,“祖父,她是王妃,那小唐是谁?”
“这是唐将军的三子,唐凌若。”
苗老将军身边的高壮青年走上前,对苗贺清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身高八尺多,一身腱子肉。
“……”苗贺清抬头仰望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唐凌若陷入沉思。
他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刚才在王爷的帐中,他还呵斥过王妃不能动王爷的东西呢!
瞧着那个明艳的女子含笑与祖父说话,苗贺清很识趣地闭上嘴巴。
“王妃,您不必心怀愧疚,霍遇那小子仗着有几分本事在军营嚣张跋扈惯了,今日您都出手修理修理他,也是给他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
甄汨珞随苗老将军回到秦临渊的营帐里。
“王妃武功不俗,在用兵上可有见解?”
甄汨珞看向他手边的沙盘,点点头,谦虚地说:“略知一二。”
“老将军可与我手谈一局?”
苗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硬朗,手下飞地摆好闪盘,形成一个小小的战场。
甄汨珞持红色旗帜,对面则是蓝色旗帜。
“这是三十二年前交州卫与越国在康怀城的一仗,当日我鲁国军队受挫,不得不退,弃了康怀城,那时候臣才刚刚参军。”
“越国蛮子狠辣嗜血程度令人指,康怀城被屠城七日,十室九空。”
所以,即便是后来通过和谈的方式要回康怀城,这一仗依旧是他心中的痛。
甄汨珞盯着沙盘战场的局势,眉心微微蹙紧,回忆起她读过的鲁国史书。
康怀城一战并非是交州卫失误,而是当日朝廷粮草半路被劫,太守带领五千军士守城三月,叫越国蛮子十万大军围得弹尽粮绝。
最终城池被攻破,五千军士无一人生还。
甄汨珞用手拨开沙子,以康怀城太守的角度来一步步行棋。
“以当日局势,康怀城是早晚守不住的,不如不破不立,”她顿了顿,指向不远处一条蓝色的沟渠,“八九月正是交州多雨季节,鲁国志记载,乾元三十八年交州浮陀河等地连日下雨,甚至康怀城的邻居白城遭遇水患。”
“如果我是康怀城太守,我会叫城中百姓充作将士迷惑敌军视线,暗中带领三千军士从这一片沼泽地摸过去,以火药向南边炸山,浮陀河水量庞大,足以冲垮越国人的西城。”
苗老将军拧着眉,陷入深思。
甄汨珞见此微微一笑,从秦临渊的书柜上取下一份鲁国与周遭国家的地图,她葱白的指尖点在其中一个位置上。
“西城是越人唯一与鲁国接壤的城池,除此之外,两国接壤之地不是沼泽就是深林,根本无法行军走车,越国人的粮草必须从西城才能送入鲁国境内。”
苗老将军苍老的眼中精光大作,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沙盘,仿佛能看见那座传说中的“西城”。
“万一越国人起疯不顾一切想要拿下康怀城呢?”
甄汨珞摇了摇头,“康怀城被围三月早就没有粮食可言,据说连军士们都靠吃干土度日,越人若是能轻易拿下康怀城,也不会包围三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