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感受着体内的空虚,看着缓缓变小,颜色逐渐变黑的风刃,蛇头也开始失去血色,慢慢萎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剑明明斩断了你的魂技,怎么让你的魂技重生成两个啊。”
“斩断不是斩碎啊!”辛武拖长音调,张开手臂,拥抱失去了流刃之力,空留纯粹憎恨的风刃。
吸收了流刃力量的乱界引心能量趋近饱和,它们如一对大雁,飞上高空,砰然爆炸!
乱界引心,终显威能!
“砰”繁杂的能量被太阳更加耀眼夺目,强烈的光芒如云朵一样散开,仿佛一颗明星爆炸,气浪如涟漪在高空一圈一圈荡开,于是天空出现了数不胜数的涟漪光环,风吹不散。
天空形成了一朵向上升起的流云,五光十色的烟花能量雨簌簌落下,一条漆黑的裂缝在爆炸相碰的地方出现。
大地频震,数分钟后才渐平!
心眼望着天空的异象,根本无法想象,这样恐怖的威力落在地面,这个世界是否还有生命存在。
他看着跪倒在地的辛武,连忙操控最后一个蛇头,挥动最后仅存的力量吞下从少年口中吐出的精血。
他不知道这一战谁赢了,因为跪在地上的少年全身黑,四肢痉挛,一阵一阵地抖动,半死不活。
但他自己同样也是强弩之末,宁淅雨的小世界早就摧毁了他的生机,若不是靠着一口怒气撑着,他根本撑不到现在。
现在,怒散了,恨灭了,他才感受到**的死亡,感受到精神的枯竭。
但太过幸运的他饮到了一口辛武的精血!
不,还没结束,只要吃了他,自己还能续命。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辛武。
“你看,天怕了我,天要灭你,所以赐予了我一口你的精血。”心眼粗重喘气,虚弱开口,承受了他憎恨的少年一定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所以才会血吐不停。
他身上穿着蛛丝衣服,表皮流出鲜血都会凝结,无法外流,但蛛丝对于内伤显然没用。
“扯你妈卖批的天,搞得自己像个逆天的主角,要收拾这眼瞎的天道一样。”
“是不是在你心中,这一切是不是这样展的?
我是个大反派,阻了你的道,要取你的命,但遗憾没能成功,反而被你努力反杀,最后连老天也屈服于你的强大之下?
哇,真是励志啊,好感人啊。”辛武嘲讽大笑,身体蜷缩成一团,看傻子一样盯着心眼。
“难道不是吗?”心眼同样咳出大团大团的血块,愤怒反驳:“如果你们不出现,我早已复生,何必变成今天这幅狼狈的样子?”
“不是,因为赢的人是我!”少年双手撑地,体内的无数黑气通过表皮的风孔被排遣出来,他哆嗦着双脚站起来,同样一步一步走近心眼。
“斩中不等于斩灭,你的刀都砍不死我,难道真的妄想这些没用的情绪能杀死我?”
他逆乱界限,将黑气排入外界。
他咧嘴冷笑,笑的森然恐怖。
“我是真的不懂,为何恨这种情绪也可以变成实质的能量用来杀人,可能你真的是个异类和杂碎,无法用常理理解吧。”
“但我体会过更彻底的绝望和凄凉,所以你的恨——不过如此。”
他咧嘴冷笑,走近最后一个蛇头也开始流血,蛇牙被腐蚀的心眼,捏住后者的脖子,厉声训斥:“你别以为自己的遭遇有多凄惨,这世界上经历比你凄惨的大有人在。
无处泄愤怒的你,就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火主冰王你可以咬,哈大士你可以咬,宁淅雨你可以咬,我也可以咬,咬的不够,不解恨,就随便找个天咬,用这假想虚无的存在来承载你的怒火对吧?
并不是每个有阴影的人都会像你一样怨天尤人,更不会像你一样傻逼,动不动就要灭天。
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个没有立场的人,天帮我,我帮它,它害我,我怼它。
所以就算你真的能灭天,你也灭不了我!
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心眼早已动弹不得,蛇头融化成一团血水,他想瞪动双腿,挥动双手,他想本能绝望地挣扎,但身体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你的血……血……有毒?”
食人雪蛛体内的毒液终于挥了作用,在心眼关注乱界引心爆炸的时刻,他将蛛血和毒液吸入口腔,待后者回过神之际,做出吐血的症状。
胜败早就已分,其实他没有必要再用这些伎俩。
但想要取得流刃剑符,就必须让心眼丧失自由活动的能力,否则这个与他仿佛有杀父之仇的家伙,怎会乖乖交出流刃剑符?
他残暴地撕开心眼的身体,随后手起刀落,心眼瞬间身异处,九根蛇颈落在地上,弹起数米。
“幸好赢了,否则我真的无法接受输给一个领悟了一剑这样强大的魂技,眼中却只在乎自己是否狼狈的疯子。”
有风吹拂,猎猎衣衫随着染血金轻轻飘荡,辛武望着手心的天蓝色流刃剑符源生树,一片宁静,一片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