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要自己掏钱买些东西,问了许砚谈半天,最后他就让她买了些爷爷最喜欢的百年老店的糕点回去。
许砚谈带着她进门的时候,不巧。
岑芙一抬头看见了刚从楼上下来的父亲岑康。
父女二人皆是非常意外。
“爸。”岑芙怔愣着叫他。
事情闹那么大,岑康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妻子当年做的肮脏事,按理说应该没有脸面再代表岑家见许家人,不被报复就感恩戴德了。
岑芙想不到他竟然还敢来找许叔叔。
许砚谈瞄了一眼楼上,确定他是来找自己叔叔的。
他伸手拍了拍岑芙的后背,然后低眉顺眼藏匿自己的真实情绪,“你们聊聊。”
然后抬腿走上楼梯,与岑康擦肩而过时微微颔,给予他最基本的礼数,上楼找自己叔。
罪魁祸不敢出面,只有自己父亲出现在许家这件事让岑芙感到胸闷,她望着岑康黯淡了眼神,对他示意户外。
意思是出去说。
他们一家愧疚,就不要心安理得地坐在人家家里说了。
岑芙带着父亲来到许家别墅外面的小花园里,父女二人冷呵呵地坐在石凳上。
“爸,您过来干什么呀。”她悄声打开话题,悄然打量岑康。
只是将近一个月没有见他,岑芙总觉得他又老了很多,面相没有改变,更多的是外露的,状态上无法掩盖的疲态。
“找你许叔叔谈了点事。”岑康说着,右手摩搓着自己大腿的裤子面料。
“是妈妈当初陷害许叔叔的事吗。”岑芙直接道破。
岑康听到,脸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色,眉头皱紧,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人到中年,努力做事业养家,没想到却依旧要如此唯唯诺诺,肩膀缩着说话“我代表咱们家跟许总道了歉,也跟他谈妥了这件事的纠纷。”
岑芙瞬间站起来,情绪憋不住了,直接质问“爸,你不会求许叔叔放过妈了吧您您这都不能看清她吗”
“爸。”她气得说话语气都在颤抖,“当初她可是连您的性命都赌进去了”
“那个板子它砸不死人的。”岑康还在软弱地狡辩。
他抬头,暮态的眼睛里竟有几分湿润,举手投足尽是艰难“小芙没有你妈妈,爸爸也不会有今天。”
“你妈她以前真不是这样的人”
当年,他就是一个任劳任怨,勉强算读过几年书,在榆安市建材家居城里给人打工卖家具的小弟。
如果不是认识了何芳华,凭借着她独到又敢拼的商业头脑一步步独立做生意,然后把生意搬到崇京去,怎么会有岑康半生富贵的今天。
在岑康心里,何芳华不仅仅是自己的伴侣,孩子的妈妈,更是改变他一生的恩人。
他怎么会不懂得何芳华的过分,可是他还是念着何芳华的好,低三下四的在许衡面前,用自己这些年攒下的恩情,求人家放过何芳华,私下和解。
“砸不死人许叔叔腿伤治不好”她指着大声喊“砸不死人你的腰这么多年越来越严重”
岑芙听着这些,摇着头后退,满眼尽是失望。
不对,不是的,不应该这样思考问题
“爸不能这样。”
岑康听着小女儿颤抖的声音,深深地垂着头,长叹一口气。
之后,他说出了一句让岑芙永远也无法理解,永远也无法原谅的话。
“小芙你妈她也是想为咱们家好。”
宛如一枚针瞬间扎穿了岑芙的心,她永远惦念父亲对自己的照料。
可是面对大是大非的事情,父亲这般软弱,这般黑白不分的观念,让她无法苟同。
“呵。”岑芙倍感荒唐,冷笑一身出来。
她再也无话可说,转身的瞬间,再次听见父亲猛然间剧烈的咳嗽,像是快把心肺都咳出来的撕裂声。
她心中骤起压不住的担心,可是岑芙强忍着,强迫自己不能回头。
半晌,岑芙咬紧牙关,也只是说出一句。
“您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离开了父亲,带着千般万般的失望,愤恨。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