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您無關。」安格塞斯道,「他不是炸彈那樣的危險品。只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病蟲而已,請不要用您的思維方式惡意揣測。」
「孩子,你沒有理解我。」
年長的雄蟲搖頭,「協會這群蠢蟲總是習慣性向每一個的會員偏頗。你身邊的小蟲,他的名字錄入協會,手中就有了權杖,不要輕視它的重量。」
「……」
「我不明白,安格塞斯。他就這樣值得令你信任?」
雄蟲無可奈何中,隱隱有些怨怒,一字一頓咬道:「哪怕只是用來推託我們,你也要冒這個風險,讓一個底細不知的蟲來主宰你的命運。」
安格塞斯·曼戎:「他做不到這種事。」
「你……」
「我不會讓任何雄蟲主宰我。」安格塞斯平靜道。
他似乎認定了這件事,並且把它當成座右銘,以至於回答雄父的時候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他完全不知自己話語間產生了怎樣的矛盾。
曼戎家主沉默片刻,毫不憐惜:「真是……傲慢愚蠢。」
安格塞斯失了跟他談話的耐心,轉身打算關閉光腦。
「安格塞斯。」身後響起另一個聲音,安格塞斯回頭,見通話屏里換了個蟲。
即便沒有穿著軍裝,對方身上曾經身居上位的魄力依然不減,安格塞斯抬頭望去,眸光微動,但很快冷靜下來:「雌父。」
「安格塞斯,好久不見。」
與伴侶不同,這個蟲與孩子談話的語氣徐徐緩緩:「我聽了你和雄父的談話,你又在鬧脾氣。」
「我……」安格塞斯欲言又止。他自己曾是雌父手下的兵,因此不願忤逆。
年紀稍長的軍雌嘆了口氣。
「或許在你成年之後,我們的確與你缺少必要的溝通。你是曼戎家的長蟲,作為你的雌父,我想說……」
「你是在我和你雄父愛意萌生之前,孕育出來的蟲。」
「正因如此,我想你也許自己沒能意識到……在某些事情上,有時會不自覺地遲鈍。」
「不要讓它傷害到自己,我的孩子。」軍雌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無端有些憂傷。
「……雌父。」
安格塞斯知道,退役後他和伴侶開始了長達數年的環遊旅行。
期間生下了兩枚蟲卵,兩個都是雄蟲,他見過他們一次,剛從卵殼裡爬出來的雄蟲,皮膚幾乎透明,就像快要融化在空氣里,很快被保育員小心抱走。
他別開臉:「我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