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关镇的一间屋子里,乌烟瘴气,一个光着膀子一身肥肉的男人放下大哥大,眉毛气得竖起来:“张连旺这老东西蹬鼻子上脸!让我到甲峪村帮他打架,这是要亲手把我送进去!”
嘈杂的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个瘦小的男人凑了过去:“朱哥,张连旺这老东西不安好心,我们干脆别去了!”
“不去的话,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喝西北风?为了石关中学的工程,大哥大我都送了,不听他的,之前花的钱就打水漂了!”朱哥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
“朱哥,不如绑了那个老东西,叫他跟咱们拿腔作势!”瘦子出了个馊主意,被朱哥直接甩了一巴掌。
“瘦子,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你去找几个人,随便撒几块钱,让他们先去甲峪村,我们晚点过去,见机行事!”朱哥不是蠢笨如猪的人,他料定张连旺不会抛头露面,教训个人而已,谁动手都一样!
瘦子跑了出去,花了几分钟时间,用一包烟就收拢了十几个人。被找的人很兴奋,朱哥有事找过来,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更何况,朱哥还赏下来几根带过滤嘴的好烟!
十几个人猛蹬自行车,从石关镇出,赶往甲峪村。下午五点钟,来到瘦子指示过的大门口。
操场上,徐永还在练球。今天处理周彩霞的事,过程还算顺利,所见所闻却让他憋了一肚子气。
徐永把怒火倾泻到篮球上,运球上篮、急停投篮、定点投篮,一项项练习下来,挥汗如雨,打湿了衣服。投篮命中率继续稳步提升,徐永越投越顺,几乎弹无虚。
来回骑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又练了两个小时的篮球,徐永感觉体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肚子咕咕作响。正要结束今天的训练,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大门口传来。
……
双河村,正在厨房做饭的孙桂英忽然感到一阵心慌,急忙停下手,回到房间,平躺下来。徐国瑞急忙走到孙桂英身边,询问起她的情况。
孙桂英摆了摆手:“我没事,不过,心慌得厉害,是不是小静、小永那边出了事?”
徐国瑞急忙安慰:“不会的,小静好好地在糖厂上班,能有啥事?我听她说,她的领导照顾她,不让她站生产线。”
“不是小静,那就是小永!这孩子去库北两天了,咋还没有回来?”
“小永机灵得很,不会有事,你放心吧。”嘴上让妻子放心,徐国瑞心里却有点慌。他在库北教书很多年,知道那里民风彪悍,儿子孤身一人为自己申冤平反,会不会出什么危险?
徐国瑞给妻子倒了一杯水,离开了房间。他暗下决心,如果儿子出了事,自己拼了老命,也要把凶手揪出来撕碎!
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爸,我的学生在甲峪村出事了,幸好被我开车救了下来!我被那群人追得差点出车祸,我的学生也受了伤!”
接电话的是个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人,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脸色突变,怒吼一声:“石关镇还有没有王法?没等我去收网,他们竟敢冒出来!小文,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不用了,爸,我们先去渔阳医院。有您在,他们跑不了!爸,千万别轻饶了他们!”文成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电话挂断,文成想了想,又开始拨打第二个电话。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文成竭力让声音平静:“赵老师,徐永来石关镇甲峪村给国瑞申冤平反,被一群人挑衅,挨了几下,后背受伤。”
“胡闹,徐国瑞的陈年旧账,为什么让徐永去处理?徐国瑞是干什么吃的?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这样没出息!”赵老师很愤怒,矛头直指徐国瑞。
“赵老师,是徐永执意要去的,国瑞书生气太浓,不适合去处理这种事。”文成急忙解释,希望打消赵老师对徐国瑞的不好印象。
“徐永情况怎么样?”赵老师不再提徐国瑞,问起徐永的情况。
“嗯,情况有点严重,头晕呕吐,脸色很差。”文成看了看旁边生龙活虎一般的徐永,心虚地回答。
“知道了,既然情况严重,那就好好在医院养着!”赵老师明白文成的用意,嘱咐了一句,“砰”的一声,挂断电话,心中的怒火显露无遗。
文成放下电话,扫了张海一眼,张海很笃定地点了点头:“这就足够了,找了你家叔叔,又找了赵老师,就不用再找别人了。那群杂碎早该被收拾,正好借这个机会为民除害!”
渔阳县城,一个宽大明亮的会议室里,十几个人正在开会。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凑在居中而坐的领导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