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從來不應酬?」蕭璨問。
「以前會,很早以前,」賀行舟說,「後來發現不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不委屈自己了。」
蕭璨笑了起來:「你那時候肯定比現在可愛。」
那個年紀的賀行舟還比較老實,沒那麼囂張,依舊受制於世俗,不像現在,無法無天的。
虛與委蛇、阿諛奉承、圓滑世故,那都是俗人要考量的事,天才不在乎。
當他橫空出世,技驚四座,贏得滿堂喝彩,人們不管願不願意,都不得不為他獻上寬容。
就算有人看他不順眼,那又如何呢?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你的節目不邀請他,還有別人強迫頭地爭。獎項刻意冷遇他,大家只會去質疑評選的公正性。
榜單上的銷量說明一切。
當作品足以討好全世界,他本人便不需要再去討好任何人。
賀行舟會逐漸長成今天這模樣,很有可能是被這個對他過度寬容的世界給寵壞了。
「可愛?」賀行舟也笑,「我在什麼年紀都和這個詞扯不上關係。」
蕭璨聽完愣了愣,思考自己為什麼下意識間選擇了這個詞。
在得出結論之前,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話中有個巨大的錯誤。
比起曾經還有著些許社會常識的賀行舟,明明是現在的他更可愛一些。
特立獨行的,讓人頭痛又生氣,卻又忍不住去在意的,偏執卻純真的,多可愛。
他此刻皺著眉為面前這罐啤酒發愁的樣子,多可愛。
「我真的不愛喝這個。」賀行舟告訴他。
蕭璨知道,可心中偏偏有一種古怪的念頭,想要勉強賀行舟一下,逼著他做點不情願的事,再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不喝也沒什麼大不了,賀行舟沒理由委屈自己,不是嗎?
「我愛看你喝。」蕭璨說。
賀行舟眉頭皺得更深:「你真奇怪。」
蕭璨笑眯眯拿了一根串兒,接著眼睛一亮:「這是鴨掌吧!」
他說著咬了一口,細細品味片刻後點了點頭:「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試試?」
賀行舟俯身在紙筒里翻找了一一會兒,說道:「沒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了蕭璨手裡剩下的半串。
蕭璨的心跳偷偷地換了個節奏。
他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把手上的串兒遞過去:「沒辦法,分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