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孩子抱起,看着甄婉婉“我回来了。”
周围仆从喜气洋洋,这可太好了,她们都担心不得了,现在老爷回来了,那就是一切照旧,她们家还是原来样子。
甄婉婉同样喜气盈腮,吩咐下去“这个月大家月例双倍。”
春风脆生生应下了“那奴婢代大家伙谢恩,老爷,夫人这几天食不下咽,现在总算能好好吃饭了。”
甄婉婉摆摆手,笑斥“好了,你们下去准备热水和饭菜,老爷风尘仆仆,累了。”
来人没有说什么,就抱着苏子俊笑着。
苏子君抱着爹爹,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随即眼睛就闭上了,小脑袋一点一点,他困了,现在在这个安心怀抱里他安心睡了过去。
来人看着睡着苏子君,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吩咐下去“其他人都下去,我和你们夫人有话说。”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是要好好表示表示亲近,闻言都出去了,但甄婉婉听到这话却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她秀气眉毛拧了起来,一张苍白姣好脸上有些不安。
“夫君,怎么了”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夫君,越看眉头皱越紧。
这确实是她夫君,但是感觉有点不对,是哪里不对
她视线对上了来人眼睛,是眼神,她恍悟。
来人站起身,把孩子放到内室床上,随后甄婉婉听到了她声音,一个熟悉女声,“大嫂,是我。”
甄婉婉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腿碰到了凳子,她全无所觉,脸上全是愕然,这熟悉声音、还有这张跟夫君几乎看不出区别脸,她立刻就想起夫君那位双胎妹妹。
“怎么是你”眼泪静静从她眼角流淌而下,看人揪心,她脸上绝望,和眼睛里微不可查期望搅合在一起,看得人心里沉甸甸。
甄婉婉是个很聪明女子,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什么会让小姑子女扮男装,顶替着她大哥身份出现
原本现夫君回来欣喜,这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苏荞初开口,语气有些嘶哑“大哥他已经去了,我找到了他尸身,现在暂时让人安置在庙里。”
悬在半空大锤落下,重重击打在甄婉婉心口。
如果不是她身后有桌子撑着,这时候她已经跌坐在地,她张开嘴,颤抖着唇,好不容易张开嘴巴说话,全是颤音,类似呜咽“你、你哥哥他你怎么。”她语无伦次。
苏荞初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扶着她坐下。
感受着小姑子体温,甄婉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苏荞初也同样静悄悄,像是在想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甄婉婉把脸扭过来,看着苏荞初,“荞初,这是怎么回事。”
“大嫂,这是甜,你先喝几口,我会全都跟你说。”
苏荞初担心她受不住这刺激,而且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甄婉婉机械吞了几口甜羹。
苏荞初在她旁边坐下,“四年前我爹和大哥出事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甄婉婉悚然,想到四年前公公乘坐马车,结果马惊了,摔下悬崖身亡,再想想这回夫君告假回祖籍处理祖坟事宜,却在归途中遇到了水匪,然后掉入江中,生死不知,这居然都是人为
“是谁”甄婉婉声音嘶哑厉害。
苏荞初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了润干涸喉咙“是刘逸云。”
刘逸云,正是她所嫁那位探花郎,他在翰林院待了三年,然后被分配到兰琼县当县令,而兰琼县就在大哥苏茂初出事河段上游。
“怎么会”甄婉婉不可思议。
小姑子夫君本是农家子,出身低微,却是天纵之才,在父亲主持秋闱那一届,考取了第二名,一番交谈后,父亲认为这位举子有大才,于是将唯一女儿许配给他,果不其然,三年后,刘逸云考取了一甲探花,还流传了一段慧眼识人佳话,他对小姑子也一直很好,哪怕嫁进去这些年小姑子一直没有生育,他也不纳妾,不置外室,恩爱如初,结果现在小姑子说父亲和夫君身亡就是他蓄意谋杀
这是真吗,如果是真,这些年来他和小姑子恩爱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苏荞初“我暂时也不知道原因。”她合上眼,想着她在书房偷听到那些话。
他叮嘱心腹让人去捞尸那些话,还有遗憾怎么没有当场杀死那些话,听到那些,她不知道怎么回去,浑浑噩噩回去,然后就昏睡了,在昏睡中,她大梦了一场。
梦里有很多场景,比如大哥死无全尸躯体。
比如她被刘逸云下毒杀害,他却假惺惺在她灵堂前惺惺作态,表示哀伤想要追随而去虚伪恶心姿态。
还有她前世。
她前世是一个白手起家女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