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庐间,窗外烟雨濛濛。()
玄鸮门今日到了例行降雨的时节,傅惊尘换了素净白衣,静坐陈旧小院中,打禅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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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定清的最后一面会晤,他平静地向对方做出承诺。
打破循环。
让青青解脱痛楚。
傅惊尘不曾将定清视作“自己”,如此,更不会将芳初视作青青。轮回转世之后,纵使有相同样貌又能如何?不是便不是了。
仍不可避免地读取定清记忆时,傅惊尘也只如看另一段故事。
芳初祭剑后,定清忍着悲恸前去封印黑魔;之后在晋翠山的百余年寂寞静修,也不曾再动过什么春心。
唯念一人。
如今的傅惊尘不再笑他痴傻。
他此刻在院中静坐的这几日,乃至于先前误以为青青“过世后”的那些岁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孤身捱过一个又一个日夜春秋。
轻轻叹口气,傅惊尘听到窗子一动,下一瞬,柔软的梅蕊甜馨香将他完整包裹。
傅惊尘抬眼,看到花又青。
她一身劲装,推窗而入,眼睛弯弯似星辰:“哥哥,你真的迟钝了好多。”
空气凝结的剑就横架在傅惊尘脖颈上,只需轻轻一下,便能干脆利落地要了他的性命。
傅惊尘微笑:“是青青进步了许多。”
他不曾听到花又青的丝毫动静,不知她何时翻墙进了这小院落,这小房间;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凝气为剑,不知她何时入院、“刺杀”于他。
傅惊尘只知道,如今的青青,若认真起来,的确能和他打上一架。
可惜她心思还是过于单纯,终归不是他的对手。
善良是她的底色。
若是如此,将来又如何和那些人抗衡?人心险恶,她再怎么机灵,可清水派教授她的那些东西都过于良善,不能激发她骨子里的狠劲儿,终究不能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只会重蹈覆辙,走上定清的老路。
那是傅惊尘不忍看的。
花又青歪一歪脑袋:“我现在能杀了哥哥——”
话音未落,她忽觉腕间一酸,不自觉松开手,丢下了剑;眼看傅惊尘气定神闲,她抬手欲格挡,而傅惊尘的手更快一些,掐住她脖颈——
没有丝毫用力,只是虚虚一抓,傅惊尘不会伤害她。
但两人都知道,方才但凡他认真,花又青便会命丧当场。
他收回手。
“青青,”傅惊尘唤她名字,“心肠太软了。”
花又青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哥哥你使诈!”
“兵不厌诈,”傅惊尘平和,“坐下来,你看起来好像有话要同我讲。”
花又青拖着小板凳过去,固执地往他面前挤,一直挤到他身边,认真看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哥哥。”
“嗯?”傅惊尘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叶爷爷关起来?”花又青说(),难道真的是为了长生不老药?
他余下寿命不足十年▏()▏[(),”傅惊尘说,“若能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于他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花又青心中咯噔一下,重重沉了沉。
她难以置信:“真的是为了药?”
“你连夜赶来,想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王不留同你告状?”傅惊尘抬手,将她垂在脸侧的头发拢上去,问,“是不是?”
花又青静默许久,点了点头。
“他就像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傅惊尘毫不留情地评价,“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哥哥!”
“青青,”傅惊尘说,“大道理你都听腻了,但炼药此事,无任何转圜余地。”
“那我芳初师姐的记忆珠呢?”花又青摊开双手,做乞讨状,问,“你何时将它还给清水派?”
“我不会给你,”傅惊尘摇头,直言不讳,“你知道,记忆珠不亚于夺舍。你魂魄本就轻盈,倘若被芳初记忆侵占,你也会以为自己就是芳初——”
“不是吗?”花又青盯着他,“哥哥,我和芳初究竟是什么关系?”
忽有一阵冷风吹开窗,斜风细雨侵入房间,吹乱一室陈设。现在是凌晨欲晓时,因风雨连夜,外面仍旧是幽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