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之前,傅惊尘会严守此秘密。
……若是能得到定清、或者芳初的记忆便好了。
傅惊尘冷静想。
若有他二人记忆,他同青
青身世,便能明朗了。
说到这里,傅惊尘垂首,又看花又青包着手帕的手腕:“何苦又用血来救我。”
“你救过我那么多次,只是一点血而已,如果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花又青坐着,双手抱膝,笑眯眯,控制自己不去想昨日的事情,认真,“总不能让人以为你有个什么都不会的妹妹。”
篝火熊熊燃烧,她认真地说:“外面那些人对你多有误解,包括之前的我也一样——可你并不是和那些黑魔为伍,相反,还在帮助我们斩杀它们。如果你不曾被黑魔掌控、做下坏事,师尊若在世,定然也不希望我们对付你。”
傅惊尘笑:“难得听你说这些。”
“我一直都如此,”花又青反驳,“倘若我和他们一样,看到你做的这些好事,还再将你视如洪水猛兽,以为你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又怎能对得起你这些年的悉心教导?他们不理解你,但我不会。”
纵使当初傅惊尘拘禁她,花又青也明白他的苦心;只是……只是她放不下清水派。
此番回去,花又青会同师姐师兄们言明东阳宗的真实面目;还要弄清楚大师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隐隐觉得,只要弄清楚大师姐的态度,便能发觉,清水派和傅惊尘定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
傅惊尘正低头添柴火:“只是因为多年来悉心教导?”
花又青一时间未能顿悟他的意思,侧脸,看他。
柴火下的番薯和土豆、花生、板栗慢慢地煨熟了,氤氲着温暖踏实的芳香。
“兄妹也好,其他也罢,”傅惊尘说,“我时常会想,若当初我不曾去城主府,而是也拜到清水派门下,或许也能做你的二师兄或者四师兄。”
花又青简单想了一下:“那你大概会成为我们的三师兄,然后会和二师兄一起轮流洗我们的衣服,刷鞋子;我们这几个不懂事的师妹师弟,天天围着你不停叫爹叫娘,叫得你又疲惫又发狂。”
傅惊尘失笑:“难道没有更亲密些的?”
“亲密?”花又青思索,回答,“爹爹?娘亲?”
傅惊尘无奈:“你那漂亮的脑子里只有这些?”
花又青说:“嗯?但如果真的从小到大,只会有手足之情啊。”
傅惊尘说:“这样说来,难道你对我只有手足——”
忽而,柴火下的一枚花生被烧爆,噼里啪啦一声响,烧裂开口的花生猛然蹦起,一跳几尺高,火焰一闪,映衬着傅惊尘清俊的脸,和晦涩莫深的眼眸。
大约是先前的炽焰真火一事,忽然爆裂的火会让她紧张。
花又青一避那飞溅的火花,没听清,问:“什么?”
她看到傅惊尘叹口气。
他平缓地说:“我有时会嫉妒你的二师兄和四师兄。”
花又青:“啊?”
“无需背负那么多深仇大恨,早早拜入清水派中,诸多师兄师姐师妹师弟们在一起,其乐融融,修正道,一心向善,”傅惊尘微笑,“若能如此平稳活一遭,纵使清苦也甘心,便不必求长生。”
花又青想了想:“呃……其实我们也在追求长生的,只是追求得比较隐晦,顺其自然。”
傅惊尘笑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真想问问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获得你全身心的亲近。”
花又青抬头看他,问:“难道哥哥认为,我对你不够亲近么?”
傅惊尘凝视她:“嗯?”
“我对你也是全身心亲近,”花又青掌心发汗,她定定看傅惊尘,指甲深深地将掌心掐出痕迹,十分紧张,但那些话堆积在她胃中,有暖融融的适宜,要压不住了,全部向他倾诉而出,“如果——”
“如果,”她认真且勇敢地说,“如果,昨日里,是中了合欢散的我,和其他师兄在一起……我绝不会和他们行如此之举。”
“因为是你,我才愿意。”
“只有兄长,我虽羞耻,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