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玄鸮门虽好,可她是清水派的弟子。
宁可同师兄师姐们一起吃糠咽菜,也不愿……
傅惊尘面无异色,从袖中取出一个袋子,沉甸甸,俯身,放在她手中。
“这些钱,你等会儿给你二师兄,”傅惊尘说,“他会用得上。”
花又青仰脸:“我不要这么多钱。”
“你需要,”傅惊尘微笑,“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温华君的身体需要大量药材滋补,定然花费不菲。单单是’厉害’,不能换来钱为她买药——拿着,不曾听说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沉甸甸的钱袋塞到她手中,坠坠地像一块石头,
“也莫说什么还不还的,”傅惊尘说,“兄妹之间,何须计较这些。”
花又青捧着钱袋,呆。
“我已经看到你二师兄了,”傅惊尘笑,若无其事:“没事也提醒二师兄锻炼身体,看姿势,以前骨头似乎受过伤——别不当回事,毕竟二师兄如此大年纪了,都可以做你的父亲。”
花又青一惊,回头看。
满身缀着补丁的二师兄正急急向这边赶来,风尘仆仆。
遥遥地看到她,方回燕抬手。
花又青下意识转身。
唯有晚来凉秋风。
傅惊尘已翩然离开,不见踪影。
那种不适的感觉仍萦绕身体,静了片刻,花又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傅惊尘在她手腕上留下的那道痕迹,随着他越走越远,她明显感觉到经脉运行越来越缓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她。
轰然一声,花又青想起适才傅惊尘那温和一笑。
包括他那笃定的一句。
“我相信,你会选择跟我回去。”
她低头,现下无妖雾干扰,强迫自己开异眼探察。
只见手腕上,一条若有似无的细线,一头缚着她手腕,另一头,悠悠地向前延伸、延伸、再延伸——
一路追随着傅惊尘的方向而去。
距离越远,越能感觉到,她一身功力越无法挥,宛若一座大坝拦住了滚滚一整座江的汹涌波涛——
花又青大脑空了片刻。
她隐约记得,定清师尊留下的藏经阁中,曾记载此符术。
同生共死符。
以人一魄为引,凝结成线,拴住另一人。
距离越远,被拴者功力越弱;倘若两人距离过二里,被拴者一身功力将全被压制;
作为等价交换,那被拴者身体所受一切伤害,亦会迅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也就是说,假设现在有人捅了花又青一剑,花又青身上不会有任何痕迹,亦不会有被剑刺穿的感觉;而这种剑伤的疼痛和伤口,则会原原本本地转移到傅惊尘身上,由他一人承担。
此术法,定清曾用来约束芳初。
因初初收徒时,芳初海棠宗弟子的出身,曾给她的认知带来许多偏移。为防止她施展海棠宗采补清水派中其他弟子、也为防止她出意外,不得已,定清才研究出此不伤害、却又能约束人的法子。
至于解咒之术,则被记载在下册上,已经被傲龙派弟子夺走。
花又青也未读到。
可是——可是——
花又青震撼看手上引线,不可思议。
——他竟然抽出自己一魄做这种事情,傅惊尘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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