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灵剑!!!
紧握剑后,花又青立刻去看傅惊尘表情,只见他面容宁静:“此剑乃我妹傅青青所用,今日情况危急,暂借姑娘一用。”
花又青:“啊?”
的确是情况危急。
方才傅惊尘信步走出的幽深洞穴中,没由来地起了一阵白烟,其中有类人的妖物嗡鸣,缓步而出,石壁受其震颤,纷纷下落。
花又青持剑,不禁问:“为何我们不逃?为什么非要和它打架?”
“此妖兽名为烬,体内有丹,对断骨愈合有奇效,”傅惊尘淡声,“既然遇到了,那便杀它取药。况且,若是此刻逃窜,只怕他上山伤人——若是伤到那还魂花,岂不是罪过?”
来不及再说下去了。
那妖兽已经从浓浓白雾中踉踉跄跄出来,远观似人形,身上古怪地长着脓包,近看,却觉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脓包,竟然都是女子的头颅。
随着妖兽走动,那些镶嵌在他身上的女子头颅,个个脸色青,嘴唇微张,眼睛灰白,一动又一动,已然成了那妖兽身上的寄生品——不,是妖兽寄生在这一个又一个、徒留头颅的人身上,强制性将她们吸附
()在自己身上,吸收她们的寿命。
饶是已经见识过各类妖兽,现如今花又青手握火灵剑,也觉悚然。
妖兽忽而伸长手臂,指甲长长,直直冲花又青的小腹而来,企图抓住她,要以她做温床,寄生于其身体上。
花又青灵巧一跃,轻轻松松踩在那妖兽头顶。
火灵剑饥渴地吸收着主人气息,一声嘶鸣如凤凰,清越剑啸声划破苍穹,她手腕一动,转着那剑,狠狠划破了妖兽的眼睛。
妖兽吃痛嘶鸣,往后跌倒,痛苦挣扎。
花又青轻盈往后翻一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
如此简单。
简单到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刚想归还火灵剑,却听傅惊尘一声提醒:“小心。”
她微怔,定睛一看,吃惊。
那妖兽的头颅,竟然整个跌了下来!
在地上滚了几圈,掉落的头颅就化作了僵硬的石头。
在它身上,数不清的头颅齐齐睁开眼睛,不过片刻,那原本嵌在胸口的头颅,缓缓蠕动着,慢慢长到脖颈之上,知道彻底与身体完全吻合,方又跌跌撞撞往她们方向而来。
花又青胃里一阵翻滚,险些把昨夜喝的鹅肉汤也吐出来。
相比之下,杀惯人的傅惊尘淡定许多,他默不作声掐了个清心诀,平息花又青胃里的恶心,手于虚空中一握,平空捏了一把透明的剑,隐隐白光。
花又青看得心惊肉跳。
这已经不是五行转化的范畴了,分明是凝气为利刃。
如今的傅惊尘,无需锈铁剑,也无需摘花飞叶做暗器。
只要他想,纵使是一缕空气,也能做杀人武器。
愣神间,傅惊尘又淡声提醒她:“此妖兽所携白雾,有惑人心智之效。姑娘,生死关头,多多留心。”
受他提点,花又青登时神志清明。
她屏住呼吸,看傅惊尘同妖兽缠斗,凝神细看,尝试从它动作中找出缺陷。
白衣飞旋,傅惊尘并非主攻妖兽头颅,而是以剑斩断与妖兽身体相连的头颅。
一个,两个,三个。
人头咕咕噜噜跌在地上,化作石头,却斩下一个,又从被斩离的皮肤下生出一个。妖兽惨叫连连,无力招架,却好似怎么杀也杀不死,反复再生一颗新头。
再细细看那头颅分布,越靠近腹部的,头颅越多,挤挤压压,一个挨着一个,紧密到周围再无其他皮肤空隙。
按照常理,被重重包围的此处定然有异!
花又青持剑,稳稳瞄准那妖兽腹部,狠狠一剑刺下,只听噗呲一声,如一剑斩尽烂泥中——
脖颈上的衣领被人拎起,花又青尚未看清,傅惊尘便拎住她急急后退。
咕咕噜噜——呼呼啦啦——
嗡鸣声挤压嗡鸣,被花又青一剑刺穿腹部的妖兽,好似一个炸药桶,顷刻间哗哗啦啦全部炸开,整个石洞中,满是淋漓血肉碎块,那浓浓白雾更重了
,顷刻间漫步四野。
傅惊尘拎着花又青,退出石洞外。
外面是万丈深渊,他踩着岩壁往上攀爬,虚空一跃,稳稳立在一孱弱细细的树枝上。
花又青也被迫同他站在这根孱弱的枝条上。
树枝粗不过她的手指,如此纤细瘦弱,又怎能经得住二人体重?
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便会折断。
花又青后怕地捂住心口,垂眼看,只见足下,那方才栖身的石洞中,此刻正浓浓滚滚地冒出大量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