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吧。
骂吧。
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只是她骂几句而已,又有什么受不住的?
待出了石室,傅惊尘无情关闭石室大门,将花又青独自一人留在那空荡荡的石牢之中。
石门关上,确定她再看不到自己身影。
傅惊尘一下子垮了身体,扶着冰冷石壁,忽然想到花又青解脱绸带后、向他使出的招数时的眼神——
胸口那闷的郁结腥甜,手指狠狠握住一块石头,指节咯咯作响,将那顽石捏成碎屑。
傅惊尘被她所气,急火攻心,低头重重咳一声,竟不受控地呕出一滩鲜血。
外面灿灿阳光落下,照着空寂的小院。
竹影婆娑,隐约可听远处峰上叶靖鹰愤怒的声音:“谁把我药庐搞成这个样子!!!”!
()动恻隐之心,甚至想帮他改命——
她在帮助一个坏人,她此刻也在为坏人而痛苦。
现实中傅惊尘根本不认识她,她所做都是徒劳功。
根本不需要留下来,她早该回去,早就该离开,不应当想改变傅惊尘的命运。
“方才你已说过这些,何必再无谓重复?难道你已经用光了伶俐的口才?”傅惊尘平静地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花又青喘气,眼睁睁看着他。
寝衣下摆撕裂,傅惊尘冷静褪下她亵裤:“你以为是我亲妹妹就能躲得开么?”
微凉空气,花又青闭上眼睛。
一片冷漠的安静。
她想到砧板上等屠刀去骨的鱼,被人五花大绑待宰的猪,笼里的鸟雀,牢里的困兽。
分开,袒露。
耻远远胜过羞。
技不如人,他们实力差距过大,大到并无还手之力。
花又青痛恨自己未能好好修炼,以至于如今落此下风。
死寂中,许久不听声音,花又青终于睁开眼睛。
“好……好……好,”傅惊尘望着那枚确凿的痣,碰也未碰,只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力的笑,“很好,很好。”
事实如此,再容不得半点抵赖。
施加在她身上的术法终于解了,花又青踉跄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遮盖下快提上亵裤,系好。
她不知该怎么说,要庆
()幸傅惊尘不曾解她肚兜、给她一份体面?还是要为身份的彻底暴露而惊慌?
还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留下来多此一举?否则现在应该离开这幻境,到了清水派,同师兄师姐们团聚。
身体先她一步做出反应。
啪!
重重一巴掌印在傅惊尘脸颊上,委屈与被强迫压制的耻辱感齐齐爆。
花又青一手揽着被子,一手飞结印——
傅惊尘面色沉沉,避开她愤怒下的攻击。
与此同时,花又青顾不得破破烂烂的寝衣,急步往外飞去。
傅惊尘出手,被子化绸缎,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刻,花又青急急做咒,运功调息,将那绸缎登时割得四分五裂,足尖一抬,快到门口时,门被傅惊尘重重封锁,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竟将那一堵木门凝结成整块石头,结结实实,攻不破。
花又青毫不犹疑,转身抬手打破窗子,敏捷自窗子翻出,毫不迟疑。
傅惊尘一震,随之跃窗追出。
在她即将落地时,一卷红绸将人裹起,这一次,不待花又青挣脱,他便铁青一张脸,将她稳稳抱住,踏于地上。
“疯了?”傅惊尘呵斥她,“衣服穿成这样就往外走?”
“怎么?就许你疯,不许我疯?”花又青抖,已口不择言,“只有你能看?别人就不能看吗?凭什么?”
傅惊尘说:“我简直不知该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