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一定还是说“色诱”这件事吧?
好啦好啦。
她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向来不在乎什么颜面和礼仪的傅惊尘,在这种事情上意外地看重。
花又青没能得到傅惊尘的帮助,也没弄清楚他究竟因为什么而情绪波动——
大约,如他所说,当真是因为天干物燥、他又不慎走火入魔罢。
花又青尚不知走火入魔是何感受,她的功力还没有到达混淆道心的地步。
只记得曾见过三师姐呕血,不同外人交流,每日形容枯槁,好似魂魄出窍。那之后一段时间,三师姐便开始闭关,面壁静思,闭关七日后出来,便又恢复如一了。
那个阶段,就是三师姐觉治愈之术其实不过以命补命、拆东墙补西墙。
简而言之,当一个人被某件事打破固有认知,乃至被颠覆常识,便易走火入魔。
再联想到这几日傅惊尘气色不好,细细算,他修炼多年,以这惊人的修炼度,也该到了突破口……
再联想到这几日傅惊尘气色不好,细细算,他修炼多年,以这惊人的修炼度,也该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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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梨……”
卓木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把软甜酥香的高粱饴,递给花又青,问:“青青师妹怎么忽然间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一下子冒出来好奇,”花又青说,“刚刚想,过去几年,哥哥在外面过得一定很辛苦。”
石山咧嘴一笑,露出皎白牙齿:“在外历练,哪里有不辛苦的呢?不过都是为求心中所得罢了。也别听旁人胡说,大师兄他修的几个功法,必须要童子身,一旦元阳外泄,便修不成了。”
花又青敏锐,怔一怔。
怎么可能?
“这么严重?”她问,“那我哥哥岂不是要一生不能结交伴侣?”
“只不过是没有伴侣罢了,”石山不以为意,“同功力增益相比较,区区情爱又能算得上什么?大师兄颇有天资,又有能力,所以才能在短短几年光景胜过我们……人人都有最爱的东西,大师兄最爱的,也就是功力精进。他若是寻求伴侣,何止是修不成,还得把一半功力全都随元阳泄给那同他双修的人——你说,只是为了一时欢,愉,便要他付出如此多,大师兄那样的性格,肯做么?”
花又青呆呆。
她冷不丁想起水月镜中看到的景象,昏暗洞府,漫不得光,几乎连风都没有,只能偶尔听得水滴石的阴阴冷凉声。
哒,哒,哒,细若游丝。
那隔水的一整块儿玉石上,却放置着一张拔步床,云霞红锦,配重重织缎,她坐在脸覆面具的傅惊尘之上,双手按住他绷紧的月匈月堂,吃力上下,坐下去便仰脖张口,如被钉住的蛟人,喟叹声如香燃尽时的最后一缕轻烟。
和四师兄所撰写的《蛮横妖宗女与魔圈老大:我做炉鼎的那些年》中行采补的名场面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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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梨。
她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怍。
若她当真是傅惊尘的妹妹,自然不会再伤傅惊尘的心。有这样一个竭尽心力的亲生兄长,她必定会永久地压抑着不合时宜的冲动,绝不会被一时的头脑热冲昏理智。
可问题在于,从一开始,这个身份就是假的。
甚至于,现在的“生命”也都是假的。
她只能在这里逗留七年,现如今也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
关于水月镜和迷毂枝的用法,定清师尊早早过世,交代不清楚,只留了寥寥几行书信,提醒,「迷毂枝燃尽,则必然返生现世」,其余的用法,基本都是几位师兄师姐们摸索出来的。
这仅剩的一年,就像花又青冒用的身份一样,是“偷来”的,待时期一过,尘归尘,土归土,她也要回清水派。
幻境分崩离析,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冲动和不理智,也将会就此消散了吧。
院里的菊花开满整夜,花又青缓步离开厅堂,步到中庭时,驻足回头望,下意识看傅惊尘的房间,唯看一盏灯明,颀长的身影映照在窗纸上。
他大约也无心睡眠,在看同一轮明月吧。
石山吃完菖蒲饼,喝完酒,刚准备在楼下就寝,便收到其他师弟传来的书信。
他眯着眼睛看,忽然站起。
卓木正收拾东西,被他吓一跳:“怎么了?”
石山说:“你今晚先睡,给我留个门——有重大消息,我得和大师兄好好商量商量,估计要晚点儿才回去。”
——什么重大消息?
石山一脑门的汗,都不敢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