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断裂处流出汩汩的血,冯昭昭脸色煞白,咬着牙,终于从咽喉中爆发出一声尖锐。
“救——我!!!”
“救我——!”
林中夜宿的小鸟惊醒,纷纷展翅高飞。
往高家祖坟去的花又青面色一冷,扯住傅惊尘的衣袖,要他暂且不动。
傅惊尘也看到了。
月光皎皎,白雾蒙蒙。
他们看到了几l个时辰、进村前的自己。
那茫茫白雾不知何时又缓缓笼罩住小路,两人藏身树林中,错愕地看着白雾中的景色——
迷雾中,小路上,一行男子骑马,护卫着中间一辆马车,往前走。
正是进村之前的“傅惊尘”他们一行人。
花又青抬头,吃惊地察觉方才的月亮竟不见了。
他们就像回到了过去,方才经历过的一切,再度缓缓于眼前上演。
屏声静气,两人看着过去的自己和伙伴。
隐约的唢呐声响,纸钱漫天飞舞,白色送葬队缓缓而来,看到这一切的“王不留”,惨叫一声,从驴上跌下来。
“花又青”翻身下马,急促地跑过去,问他安危。
树林中旁观的花又青,脑袋嗡嗡,似有野蜂飞舞。
雾气更重了,无声弥漫至他们身上,好似要将他二人一并埋在这浓雾中。
傅惊尘扯下袖子,裁成布条,蒙住她的口鼻,无声提醒她,注意闭气。
花又青屏住呼吸。
好似撞见鬼打墙,又好似在看一场看过一遍的戏。
迷雾中的“傅惊尘”令众人封住五感,命“梁长阳”封马车中冯昭昭和两位嬷嬷。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更清晰,透过马车掀开的帘子,花又青察觉到,在梁长阳劈晕两位嬷嬷的时候,她们表情有瞬间的
惊惧。
傅惊尘不说话,只以手在花又青掌中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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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时」
花又青明白了。
就是在这个时刻,
两位嬷嬷产生惧意的同时,被这未知的东西迷了觉魂;对方倒懂得隐忍,直到进了村子,才展露面容,将冯昭昭掳走。
花又青嘴唇发干,不敢出声,亦不敢呼吸,只凝神看,看红白仪仗队自他们身体穿过,看几l个时辰前的她以双指插破纸人……
傅惊尘捏着她脸颊,微微扭了扭,要她转脸去看那白色丧仪队中的棺材。
白布下,那棺材中像是有人在挣扎,不住地锤着木板。
咚,咚,咚。
还有沉闷的声音,不知是否是棺木所隔,浑浊不堪,听起来像个男人。
“……求……鹅……”
上一次,花又青便听到了。
但她没有留意。
这一次,她在口中反复念着,思考。
求鹅?什么鹅?
求?救——
求鹅?不!是“救我”!!!
她猛然睁大眼睛,抬头欲同傅惊尘分享自己的见解,却见他目光笃定,轻轻拍她的手背。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