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那样一个人,你说你怕他。”
“这就好像,我们喜欢一个或危险的人,或高不可攀的人,总之,你的生活跟他的生活其实格格不入,但他某个特质就是狠狠吸引了你,你喜欢他,这就像裹了蜜糖的毒-药一样,明明知道有毒,但还是忍不住要舔上一舔,还有一种禁忌,异样的刺激,但你心里十分清楚那是毒-药,想着就舔两口,这要命的诱惑期一过,你也就能把他扔到一旁,再不用理会了。”
“可是有一天,这个毒-药突然跟你说,他喜欢你,要喂你一口毒-药,不,要你把整个毒-药都吞下去,然后你就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是毒-药啊,你怎么能吞下去?当然不能啊。”
林染:“。。。。。。”
目瞪口呆中。
然后一下子抓住曲老师的手,点头,再点头,道:“对,曲老师,就是这样,再没有比这个形容更精准了。”
要不她怎么能跟她成为朋友呢,实在是,太容易沟通,太容易心灵共鸣了。
曲老师:“。。。。。。”
她只是,话说到那里,顺口就打了一个比喻而已。
“毒-药?”
她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一眼江宴,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
林染却像是情绪找到了一个缺口。
她喃喃道:“是这样啊,我很怕他,是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就是你知道吗,他这种人,报复心很强的,又狠又黑,我本来不该惹他,但我的确被他一些特质诱惑住了,一时没有抵抗住诱惑。。。。。。但我想着,他又不会喜欢我,他自己都说他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他不喜欢我。。。。。。那样虽然也有点拔老虎尾巴上的毛的感觉,但总,总不至于一口吞了我。我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
“不至于,”
曲老师看她软软又彷徨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伸手揽了揽她,道,“阿染,不至于这么夸张,既然你阿爸都认可他,那他至少人品过关,肯定不是什么毒-药,你们双方的家庭也不是问题。”
“你怕他,可能是因为你们性格和生活相差太远,你怕他把你的生活拖入不可控的境地,阿染,你看着温柔乖巧,小事上好像没所谓,但自己的生活把控上其实是个非常独断,专行,自我的人,你想要做什么事,千方百计也要做到,像是从你姑妈家搬出来,像是想法子避免你表哥喜欢上你,像是要来种植园。”
“我猜感情上也是,你喜欢江先生,怕是没少惹他,但你又这样,我喜欢你可以,我怎么惹你,怎么撩你都可以,但他喜欢你就不可以,他打乱你的生活节奏
就不可以。”
她叹息了声,道,“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阿染你又是这样美丽可爱,江先生又是非常强势的人。。。。。。我觉得你就好好冷静一下,也好好跟江先生谈一谈,让他给你一些时间,慢慢接受他融入你的生活,至少控制一点节奏。”
这不是慢慢的问题。
林染就不想要。
她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
不过她觉得也不想说这个话题了。
知道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就行了。
她转而问曲老师,道:“那孙老师呢,曲老师你还会要他吗?”
曲老师愣了一下,笑道:“他愿意迁就我,我就要。想要让我迁就他,放弃工作去他那个家庭,每日晨昏定省,侍奉翁姑,他不如花钱雇个佣人好过。”
她学的是中文系。
听着是个浪漫的学系。
但她从小市井长大,从小跟着小商贩的父母算账做买卖,心里却是再现实不过。
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没钱,连果腹的食物都没有,御寒的衣物都没有,爱情有什么用?
她家里并不是有钱人家,父母花了家里积蓄送她读书写字,甚至国外留学,不是为了把她送进那样的家庭为奴为婢,生儿育女终日操持家务跟婆婆妯娌小姑斗气斗心眼的。
你牺牲了自己的人生,人家还觉得你出身市井,配不上人家清贵门第,瞧不起你。
你没了工作,吃住在人家,用一个钱都要看人眼色。
等你有了孩子,再凄惨点,要是丈夫出了什么事,她拿什么去养孩子?靠求人,看人脸色吗?
。。。。。。想想简直不寒而栗。
人总得先生存,再去求其他。
她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园林,一排排延伸出去的高大笔直的橡胶树,笑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要嫁人的话,不能让我生活更好,我是绝对不会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