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度,西军勉强能跟上,四万河北兵就不行,被留在城南高粱河一带,缓口气缓缓北上。
到了燕京城下,接近黄昏时分。
城门大开,空洞无一人。
“辽人被吓跑了,我们进去财啊!”四万禁军齐声欢呼,乱哄哄地冲进了城里去。
三万西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全是渴望。
“总不能全进去!”姚古开口道,“全进去了,被人关门打狗了怎么办?”
“姚都统制说笑了,这么大一座城,还怕被辽人关门打狗?我们只需闭门守城,辽人能奈我们何?”辛兴宗不屑地说道。
“总得留人在外面,有个接应以防万一。”姚古坚持道。
“要留你们留,我是不留。”辛兴宗大喊一声,带着自己的部属冲进城去。他的几个弟弟也带着部属跟着冲进去。
辛叔献嘿嘿一笑:“小儿辈不知好歹,我去说说他们。”
也跟着进去。
王永祥、马驰、商保田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冲进去了。
城门外,只剩下刘延庆父子的五千兵,以及姚古的三千骑兵。
“老刘,你真得不进?”姚古迟疑地问道。
“不进!”刘延庆转头对刘光世说道:“在城外找个镇子,全军驻扎,机警些。”
看到刘光世仰着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燕京城,刘延庆抬脚狠狠踢了他几脚,“混账子,还不去!”
刘光世挨了几脚,只好悻悻地去传令。
看到刘家父子真得不进城,姚古抬头看着燕京城楼。
“里面莫非是龙潭虎穴?”
“呵呵,老姚,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这燕京城要是好进,节帅早就进去了。他都不敢进,我几斤几两,敢一头扎进去?”
姚古侄儿姚平仲在旁边附和道:“从父,刘叔说得对。节帅都不敢进,我们贸然进去,到时候不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姚古看了侄儿兼养子一眼,知道西军年轻一辈对刘国璋崇拜得一塌糊涂,姚平仲也不例外。
他默思了一会,点头道:“刘老鬼奸猾得很,我跟着他走,不会吃亏。”
刘、姚两军在城外五里外的镇子上驻扎下,刘光世挑了一户大宅院给父亲暂住。
到客厅里坐下,刘延庆舒了一口气。
“岗哨都布好了吗?”
刘光世老实道:“布好了。”
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爹爹,城里热闹得很,兄弟们都很眼馋。”
“眼馋什么?抢再多的金银财宝,没命花也没用。”
“爹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延庆左右环顾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一件瓷器前。
它是一尊景德镇窑青白釉刻花梅瓶,摆在立几上,十分精美。在辽国小镇上,算是镇宅之宝了。
刘延庆伸出手,轻轻一推,梅瓶从立几上一头栽下来,咣当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刘光世一惊,有些可惜地问道:“爹爹,这是何故?”
“大郎啊,我大宋,官家的丰亨豫大,就像这梅瓶。看着华丽无比,实际上轻轻一推,就全碎了!”
刘光世沉思了一会,猛地明悟到父亲的意思,惊诧地说道:“爹爹,此事几分把握?”
“没有把握,我只是猜测而已。”
“爹爹,要是猜错了如何?”
“混小子,要是猜对了,我们刘家就能与国同休!世代荣华!”
“可要是猜错了呢?”
“没有什么损失啊。”刘延庆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