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一愣,泽州晋城,那是河东离汴京最近的要城。
一旦有变故,马上可以直下怀州、孟州,在河阳、汴口等地渡河,过了河就是洛阳、郑州,沿着汴河再向东南就是汴京。
看着刘国璋严厉的眼神,王禀马上应道:“属下遵命!”
“杨效节!”
“属下在。”
“你守代州雁门关。”
“是!”
“皇甫辕!”
“属下在!”
“你守平定军井径关。”
“是!”
“慕容野王!”
“属下在!”
“你守太原城,负责出云州的河东军粮草转运!”
“是!”
听到这里,众幕僚都清楚了,雁门关、井径关,河东一北一东最重要的关隘,加上太原城,燕国公交给他最信任的心腹。
这样的布局,反倒像是领军出塞后,怕有人堵住关隘,不让他回河东。
任务分派下去后,白虎节堂只剩下刘国璋、宇文玄中、长孙谟和王禀、王荀父子。
“王总管,官家御驾亲征,挥师北伐,收回燕幽,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王禀苦笑道:“三成都算多了。属下恨自己不在汴京,要不然一定要拼死进谏,阻止此事。”
“是啊,你不在汴京,你在太原啊,王总管!”
刘国璋的话,有点图穷匕见,让王禀心头一惊。
这是要我父子摊牌吗?
他额头上冒着细毛汗。
虽然他在刘国璋麾下数年,对其军事才能和手段敬佩不已。但是忠君思想一直刻在他脑子里,迟迟难以下最后的决定。
王禀一抬头,看到儿子王荀在紧张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全是期盼的眼神!
唉,我矫情什么啊!
自家大郎与燕国公相识于微末之时,患难之交。自己后来又得他庇护,避免了童党牵连,还得到了重用。
王家在旁人眼里,早就是刘二郎的心腹亲信,走狗爪牙。就算是想忠君,人家也不信啊。
王禀想到这里,黯然叹息道:“国公,王家愿赴汤蹈火。”
“好。本公派你去泽州晋城,主要是接应,不是奔袭。你明白吗?”
王禀马上就轻松了,这事我能办。
“谢国公体恤。”
送走王禀、王荀父子,宇文玄中若有所思地说道:“过不了多久,会有一场地动山摇的大变故,国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看清楚人心?”
“是啊。人心,这世上最难看清楚。一场惊涛骇浪,人心会全部浮现出来。”
宇文玄中看着窗外,悠然念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丰亨豫大,这个光彩夺目的肥皂泡,该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