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花厅响起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女子走出来。
她十四五岁,个子中等,鬓如乌云。面如脂玉,柳眉杏眼。鼻如驼峰,嘴似樱桃。脖子修长,肌肤雪白。
上身内穿立领红香团花绣罗对襟袍,外套花纱云肩袖襕飞鱼纹云蟒衫,下穿红色暗花缎绣云蟒马面裙。
款款走来,灿烂如万丈朝霞,高贵如下凡天女。
刘国璋眼睛不由微微地眯了起来,这一位,跟慕容十三有三四分相似,可为什么一个叫五姐,一位叫十三姐?
转头看一眼慕容十三,猛然发现她走到了厚德宫主旁边,右手背在身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然后伸出左手。
厚德宫主娇羞地微微低头,却抬起右手,两人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一时间,日月争辉,光彩夺目!
她俩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你们凑成一对算了,免得出去祸害天下男子。
“五姐,刘二郎送的这礼物,你可满意?”慕容十三看了刘国璋一眼,笑吟吟地问道。
();() 众人都看着厚德宫主,期待她的回答。
那我就说不满意,叫你一直送!
刘国璋不由想起宫主在车里说的话,不由微微一笑。
厚德宫主悄悄瞄刘国璋一眼,低着头,微笑着说道:“我很满意。”
刘国璋大喜,终于能省下一大笔钱。
刘宝祥在旁边说道:“康福帝姬是官家的第五女,尔等见了,还不见礼?”
靠!
官家的女儿,那真的是公主啊!
“草民刘国璋岳飞张猛见过康福帝姬。”
“都免礼,这里是厚德宫,以后大家还继续当我是宫主。”康福帝姬轻轻咬了咬嘴唇,又说道:“刘二郎。”
“在。”
“你可叫我赵五娘。”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刘国璋,尤其是慕容十三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蔡鞗回到太师坊里,觉得浑身都要爆炸,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大门口的石狮子,都想上去踢它几脚。
“五郎!”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什么事!”蔡鞗原本要给这只不识趣的拦路狗几脚,却发现他是父亲院中的管院,只好悻悻收脚,黑着脸问道。
“老爷叫五郎去知乐居书房。”
“带路。”
到了书房,蔡鞗发现里面除父亲蔡京,还坐着另外一人,他的四哥蔡绦(tao)。
两人坐在一起,笑着轻声谈论什么。
蔡鞗的脸更黑,故意在稍远点的椅子上坐下,一声不吭。
蔡京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明年春闱,三大王想乔装应试,事情办得如何?”
他的话像是在问蔡绦,实际上在问蔡鞗。
蔡鞗强打起精神,答道:“都准备好了,一切由杨内相操作。届时,还要请爹爹跟礼部的几位知贡举打声招呼。”
说完,他眉毛一挑,示威似地看蔡绦一眼。
蔡绦只是低着头喝茶。
“小事情。五哥,你四哥的计谋在进行中,想必这一两日,刘二郎会得到消息。你对他比较熟悉,听一听,看有什么漏洞。四哥,你跟五哥说说。”
“好的,爹爹。”蔡绦放下茶杯,简略地讲一遍。
蔡鞗听完后,脸色变幻不定,干笑两声:“此计谋,不就是我玉津园的翻版吗?”
蔡绦没有回答。
“五哥,上次在玉津园你为何失败,就是没有摸透刘二郎的心思啊。”蔡京答道。
“人心,谁看得透?四哥这一回,又何尝不是在赌刘二郎的心思?”
“五哥,”蔡京语重深长地说道,“任何计谋,都是在赌人心,赌他的贪婪,赌他的不甘,赌他的怯懦,赌他的正直,赌他的善良,赌他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