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或許多一根神草,熒惑的修為便能多恢復一些,他又怎麼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顧惜年動作還算迅,沒一會兒便割完了小傢伙的所有頭髮,卻見放在桌子上的頭髮竟緩緩變成了一把綠瑩瑩的草。
「誒?」他看得驚訝不已,他正想說點兒什麼,卻見剃完頭髮的小蘿蔔頭突然變得蔫蔫的,就連原本紅潤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不少。
他不禁有些擔心的詢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聞言,浮生神草氣呼呼的癟了癟嘴,頭也不抬的道:「廢話,神草是我靈氣所在,你將它割了,我自然會虛弱。」
顧惜年聽得眸子垂了垂,不禁內疚的開口:「對不起……」
聞言,浮生神草有些詫異的從鏡子裡挪開目光,頓時對上了少年一臉黯然的模樣。
見對方竟然是真的在內疚,他頓覺自己果真沒有選錯人,卻也不禁有些後悔方才脫口而出的那些話。
畢竟,他們也算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想了想,小傢伙當即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拍了拍顧惜年的胳膊:「沒事啦,你也別太擔心,養一養還是能養回來的。」
「只是我接下來會陷入休眠,何時能醒來我也不確定,你可是答應了我的,會保護好我。」
顧惜年聽完這才再次打起精神,一臉認真的保證:「自然自然,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放心的睡吧。」
神草點了點頭,隨即便打了個哈欠閉上眼趴在桌上睡著了。
顧惜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傢伙光禿禿的腦袋,到底還是有些內疚。
頓了頓才將小傢伙先湊合著放進了空靈玉戒里一個大大的衣箱之中。
底下有厚厚的一層衣服,應該不會硌到他了。
只是等有機會了,他還是要想辦法為小傢伙置辦一張舒服的小榻才行,畢竟這小蘿蔔頭也算是他的恩人,他自然應該好生對待,即便不是因為交易。
這般想著,顧惜年緩緩抓起桌上的神草朝著來時的方向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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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之外,星闌攔在熒惑面前,還在焦急的不斷勸阻:「君上,萬不可再強行動用靈力了,求您停手吧,小主子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熒惑硬生生壓下胸膛翻湧的血氣,無神的雙眸盯著星闌所在的方向,隨即決絕的將他逼開,繼而再次開始不斷的凝聚冰刃劈結界。
可就在下一刻,結界卻是莫名自己碎了。
熒惑不由蹙眉,正欲抬腳進去,卻是突然察覺到了少年的氣息正在不斷朝他靠近。
「咳咳……」察覺這一點,他不由的咳了兩聲,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詢問星闌:「是他嗎?」
星闌同時也遠遠的看到了正向他們走來的顧惜年,頓時急急開口回答:「回君上,是小主子,小主子他出來了!」
突然,他像是注意到什麼般怔了怔,繼而驚喜開口:「君上!小主子手裡拿著的好像是浮生神草!」
「太好了,有了浮生神草君上就可以恢復了,說不定焚心之毒也能解!」
熒惑聽得微微蹙眉,卻並未有多高興。
他只是擔憂少年有沒有因此而受傷,但一時也顧不得多問,他也只來得及匆忙隱去身形返回木屋。
見熒惑突然消失,星闌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也隨之迅隱匿身形,繼而護著少年往木屋的方向走。
對於這一切,顧惜年自是渾然不覺,他如今只有滿心的歡喜,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將神草給熒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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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木屋,顧惜年便興沖沖的跑到床邊笑盈盈的開口:「熒惑,你猜猜我給你找到了什麼?」
聞聲,熒惑臉色蒼白的看向少年,低聲詢問:「是什麼?」
難得心情很好,顧惜年搖了搖頭有些嗔怪的開口:「你別問我啊,我都說了要你猜的嘛,快猜快猜。」
熒惑卻是再也顧不得回應少年了,他一直在努力壓下喉間的腥甜,卻到底是沒能壓制住,再也克制不住的咳嗽出聲:「咳咳……」
隨著這兩聲咳嗽,猩紅的鮮血開始不斷從他的唇邊溢出。
顧惜年瞬間驚的愣在原地,回過神後急忙去扶熒惑搖搖欲墜的身軀:「熒惑!」
他讓熒惑靠在自己身上,再也顧不得去賣什麼關子,匆忙拿出神草遞向熒惑,紅著眼睛顫聲開口:「浮生神草,我找到了浮生神草,快,你快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好了。」
聽出少年聲音中的慌亂,熒惑一時間心急如焚,他有心想說自己沒事讓少年不要擔心,可一張嘴就是止不住的咳嗽與隨之不斷溢出的鮮血。
他也只好不再試圖開口,沉默的接過少年遞來的神草將其艱難的煉化。
隨著魔焰的燃燒,神草漸漸在空中化作絲絲縷縷的靈氣不斷的鑽入熒惑的眉心。
神草的靈氣進入靈海,熒惑枯竭許久的靈海隨之開始煥發生機,潤澤著每一條乾涸的靈脈。
沉疴得到治癒,他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度變得容光煥發,蒼白的唇瓣亦恢復了往日的殷紅。
看到這幕,顧惜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大概用不了多久,熒惑的眼睛就可以看見了吧。
神草已經快被燒盡了,那麼,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裡,顧惜年最後深深的看了熒惑一眼,匆忙扶正男人的身子便準備轉身離開,卻是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角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熒惑攥進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