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暗中他的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驚訝之意就是了。
他緊接著狀若委屈的繼續說道:「可是師尊,我在山上等了你許久都不見你回來,卻突然收到了你與熒惑好上了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啊……」
「與你何干!」霜序聞言不悅的呵斥,迅抬手扒下了墨染貼在他腰上的手,惱火道:「滾!」
聞言,墨染乖乖的收回手沒再做過分之舉,卻是突然在桌子前坐了下來,嘆了口氣狀若無奈的開口:「師尊,你還是這麼無情,不過阿染不在乎。」
說著,他卻是突然勾起一抹滲人的笑,接著說道:「阿染已經想清楚了,只要師尊在我身邊便夠了,師尊便乖乖隨阿染回去吧。」
「不可能。」霜序皺著眉頭厲聲開口,緊接著怒道:「你自己滾回你的妖界,不要逼本尊清理門戶。」
墨染聽完頓時露出一抹受傷的神色,卻又很快隱藏了起來,搖了搖頭卻是突然莫名開口:「師尊,你還是這般疏忽,難得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嗎?」
霜序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可已然晚了,手中的軟劍突然滑落在地,他也隨之無力的朝著地上跌去。
墨染自然不會真的讓自家師尊受傷,他瞬間便接住了霜序跌落的身軀,將對方溫柔的抱了起來,狀若無奈的喃喃:「師尊只有這種時候才最乖,可惜我卻捨不得日日給師尊下奪魂散……」
霜序怒極,卻是渾身再無一絲力氣,只得惱怒的呵斥:「你放開我!」
墨染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卻是眷戀的低頭親了親自家師尊的額頭,輕聲開口:「不,不放,我再也不會放開師尊的手了,師尊便乖乖隨我回妖界做我的妖王妃吧。」
「不可能!」霜序惱怒的欲要掙扎,卻無論如何都聚不起半分靈力,反而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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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顧惜年,離開修羅殿後,他擦乾眼淚便徑直朝著魔宮外面去了。
但他並未走正門,而是選擇從後宮走。
他記得魔宮最外圍的牆角那裡有棵歪脖子樹,只要順著歪脖子樹爬上牆頭,他就能離開了。
那裡無人看守,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夜裡的魔宮很是安靜,顧惜年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樹。
有賴於之前為了收集柴火而練出來的爬樹技能,顧惜年輕而易舉便爬上了樹梢。
他小心翼翼的挪到牆頭,正準備往下跳,低頭的瞬間卻是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眼睛。
顧惜年頓時嚇了個魂飛魄散,他下意識想尖叫,卻被對方先一步察覺捂上了嘴巴。
「唔,你放開我!」心慌意亂間,他本能的想要推開對方,發覺推不動,他便開始拼命的咬對方的手,嘗到血腥味也沒停。
「嘶——」慕念塵被咬的痛呼聲,也終於借著微薄的月色看清楚了顧惜年的模樣,連忙壓低聲音解釋:「是我小年,別怕。」
說著,他匆忙用另一隻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顧惜年倉皇抬眸一陣打量,終於放鬆下來。
慕念塵也隨之鬆開了手。
顧惜年下意識看了眼周圍,察覺沒有別人後才認真的打量了一遍一身黑衣的慕念塵,不禁詫異的開口:「慕念塵!你怎麼來了?還穿成這樣?」
慕念塵笑了笑,溫聲解釋:「我不放心,來看看你,至於別的,此地不宜多言,咱們出去再說可好?」
對方說的也沒錯,顧惜年當即點頭:「好。」
此時暗處的星闌也已然發覺了慕念塵的存在,擔心被對方察覺,他只好將跟隨的距離又放遠了許多。
有了慕念塵的幫助,離開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顧惜年很快便隨著對方離開了魔宮,繼而去了六界傳送法陣處。
這一次,他選擇了妖界。
慕念塵有穿梭於六界的過界令牌,他們很快便成功去了妖界,又尋了間客棧住下。
直到在床榻上歇下的那一刻,顧惜年才算是徹徹底底放下心來。
只是驟然安靜下來,讓他突然就又忍不住想起了熒惑。
從初遇到最後,發生的樁樁件件事情,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一件件閃過。
顧惜年只覺得心中酸澀異常,不由懊惱的搖了搖頭,自暴自棄般將自己整個用被子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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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顧惜年是被一陣陣孜孜不倦的敲門聲吵醒的。
先是店小二,來問他要不要吃早飯,然後又是慕念塵,問他起身了沒有。
等那二人都打發走了,門外又傳來了小孩子的玩鬧聲,來來回回翻來覆去吵得他根本睡不著。
顧惜年皺著眉頭長長嘆了口氣,也只好從床上坐了起來。
並非是他賴床,著實是他不習慣的很。
昨夜他先是忍不住想了某個狗男人半個晚上,然後等他終於昏昏欲睡了,卻發現這客棧的破床板簡直硬的離譜,讓他根本就睡不著。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沒扛住睡著了,可惜還沒半個時辰就又被吵醒了。
顧惜年沒有起床氣,但還是被這一通折磨的煩躁不已。
故而等他終於打開房門之際,慕念塵看到的就是一隻周身遍布著生人勿近氣息的鳳凰。
慕念塵看得愣了愣,不禁有些擔心:「小年,是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