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的捏緊了手中的酒杯,卻又很快逼著自己挪開了視線。
好一會才平復了那些洶湧的噁心感,顧惜年紅著眼睛坐直身子,心中莫名委屈的緊,忍不住抬眸看向了高台之上的熒惑。
卻見那人正毫無察覺的捏了顆葡萄餵給身側之人。
瞬間,顧惜年倉皇挪開目光,內心酸楚之際,他垂眸看向桌上斟滿酒的酒杯,想都沒想便欲去拿,卻又有一個侍從先他一步將杯子拿走了,連帶著酒壺也一起端走了。
大抵是有人想捉弄他吧,顧惜年想,但他已經懶得計較了。
沒了便沒了,他無意識的揉捏著長長的衣袖,卻終究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了高台之上熒惑身側的那人。
只見那人一襲飄渺白衣,墨發以一根銀簪束起,餘下的傾瀉於背後,他的眉目間盡顯清冷,讓人不敢直視。
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的確是生的驚艷卓絕,讓人看一眼便忘不掉,甚至自慚形穢。
高不可攀的霜序仙尊啊,與他是雲泥之別,人家是雲,他是泥。
霜序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方才熒惑遞來的葡萄糾結吃還是不吃,卻突然察覺一道目光正直直的盯著自己,他當即抬眸回望了過去,瞬間對上了一雙飽含著酸楚的目光。
原來是他啊,魔君養的小鳳凰。
察覺對方看了過來,顧惜年幾乎是驚慌失措的躲開了目光。
霜序也很快收回了目光,將葡萄隨意放下後他看向了熒惑,帶著些不解開口:「當真是出人意料啊,你竟那般在乎那隻鳳凰,連杯酒都捨不得讓他喝?」
不等熒惑開口,他緊接著提醒般道:「不過你家鳳凰眼睛紅紅的看起來難過極了,你當真還要繼續嗎?」
聞言,熒惑一言不發的盯著虛空良久,好一會兒才對著霜序淡淡的開口:「本君感謝仙尊願意相助,但還請仙尊莫要多問才好。」
「好,既答應了你,本尊自然不會反悔。」霜序無奈的搖搖頭收回目光,卻是不由的再次看向了顧惜年。
這隻鳳凰紅了眼的模樣,倒是與他那逆徒當初被趕下山時的模樣有些相似。
不過他那逆徒可不像這隻鳳凰這般乖巧。
要不是那逆徒欺師滅祖害他修為失了大半,他也不至於在鳳歧山被熒惑所救,憑白欠了人情。
以至於如今還要扮演什麼魔君的情人,簡直造孽。
罷了罷了,想那逆徒作甚?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才好。
不,最好永生永世都不必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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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夜宴,顧惜年可謂是如坐針氈心亂如麻。
直到夜宴結束,他孤身回到修羅殿,坐在門檻上看著月亮想了許久才想清楚一件事。
他便是再喜歡一人,也不可能做到與旁人分享愛人。
若是熒惑當真喜歡上了霜序,那他便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