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雙頰被用力的捏住,讓他不得不張開了嘴,香甜的玉米粥隨即被熒惑送入了他口中。
說實話,顧惜年是很想咽下去。
他餓了整整六日,別說是一勺粥,就是給他來一盆他都能喝個精光。
但他也知道,若是咽了這一口,便是徹底的認輸了。
顧惜年將粥含在嘴裡,在心中默默跟農民伯伯道了個歉後,便趁著熒惑不備,用盡全部力氣推開熒惑的禁錮,隨即迅拿過桌上的一個空碗將口中的粥吐了進去。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可謂是乾脆利落,讓熒惑一時間甚至無從制止。
熒惑氣惱的捏了捏拳,當即如法炮製的又夾了一塊魚肉塞進了少年嘴裡。
這次他不忘死死的固定住少年的雙手,讓他沒法再推開自己的手,更沒法再去拿那個碗。
他對顧惜年多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知他愛乾淨,吃飯也向來是斯斯文文的,定不會直接將東西吐在地上。
沒錯,熒惑這次是料對了的,顧惜年的確不會將嘴裡的東西隨意的吐在地上。
但這次卻不用他主動吐,突如其來的魚腥味已然熏的他反胃至極。
他在一次次的乾嘔里紅了眼睛,卻還是努力閉著嘴沒有吐掉嘴裡的魚肉。
反倒是熒惑先看不下去了,皺著眉捏開少年的嘴拿出了那塊魚肉。
他徹底鬆開了對少年的禁錮,只是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疲憊至極的發問:「顧惜年,你到底想要本君怎樣?」
顧惜年眼眶通紅,努力平復著痙攣的食道,微喘著艱難的開口:「你,接不接,溫姨?」
熒惑眸色深沉,直直的望著少年的泛紅的眼睛。
顧惜年也倔強的回望著熒惑,紅眸卻漸漸浮上幾分水光。
熒惑率先挪開目光,垂眸閉了閉眼,良久才吐出微不可聞的一個字來:「接……」
聞言,顧惜年整個人都愣了愣,一時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他回過神來之際,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眼眶,可他的唇角卻難以抑制的揚了起來。
熒惑看得不由輕嘆出聲,只覺得無奈至極。
情之一字,竟是這般磨人心性?
如今他倒是連這鳳凰哭都見不得了。
熒惑疲憊的化出一方錦帕,細緻的擦乾淨少年臉上的眼淚,頓了頓才再次開口:「這回可以吃了嗎?」
顧惜年吸了吸鼻子,乖乖點了點頭:「嗯……」
熒惑妥協的重夾起一塊雞肉放到了少年唇邊。
顧惜年乖巧張嘴,主動含住,瞬間熱淚盈眶。
嗚嗚,怎麼辦,真的好香……
熒惑卻不懂得顧惜年此刻喜極而泣的心情,他只是看到少年突然又落淚,不由的蹙眉詢問:「怎麼了?很難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