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鳳凰素日裡總愛餵那兩隻麻雀,如今他不在了,那兩隻鳥竟也跟著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熒惑緩緩將目光挪向了幾個魅魔,卻是厭惡至極的冷聲命令:「夏蘭,將他們幾個拖去軍營,犒賞三軍,想必將士們定是喜歡的。」
聞言,幾個魅魔瞬間臉色慘白開始拼命磕頭:「不要啊!君上饒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君上!」
「君上饒命啊!」
「我不要去充軍!我不要!」
門外夏蘭無聲的嘆了口氣,可其實心底卻是默默為顧惜年舒了一口氣的。
她隨即朝著大門外招了招手,很快便有數名守衛迅進入院內將幾個拼命磕頭求饒的魅魔拖走了。
院子裡很快安靜下來,熒惑道了聲無緩慢的收回視線,隨意的掃了眼寢殿,卻只覺得到處都有顧惜年的影子。
就比如窗前的那張輕榻,歡愛時除了床榻,他最愛在那裡,因為每每在那處敦倫時,少年總是擔心被旁人聽見,故而總是臉色緋紅拼命忍耐著不敢出聲,卻是格外有。
還有書案上,榻邊的毯子上……
屏風旁邊那兩個多出來的衣箱也是那隻鳳凰的。
他又不由的想起了少年與他置氣時的模樣,背對著他敢怒不敢言,卻是恨不得將自己嵌進牆裡去。
還真是鮮活又耀眼呢。
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了顧惜年離開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
『我走後,你還會再喜歡上別人嗎?』
那時他並未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活了數千年,還從未對誰那般上過心。
只可惜,情愛於他不過是累贅,他自是不願沾染分毫的。
不過,若是沒有最初下·藥一事,只當他是只小寵就那麼寵著,卻也不是不行的。
良久,熒惑起身踱步到榻上隨意的躺了下來,下意識將手探入了本屬於少年的那隻枕頭底下。
指腹出乎意料的觸感讓他難得怔了怔,他很快將摸到的東西拿了出來。
除匕外,竟還有少年刻的那隻還未成年的玉雕鳳凰。
沒錯,從一開始熒惑便知道顧惜年刻的是鳳凰。
鳳凰又豈會與尋常的鳥一樣呢?
只是他那時莫名想看看那隻鳳凰難過的模樣罷了。
不過那時顧惜年竟出乎意料的沒有鬧脾氣,竟是比往日還要順從。
那日後他便沒再見過這玉雕,原來是被那蠢鳳凰藏在了這裡。
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熒惑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隨即屈指敲了敲床欄:「星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