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朗尔的感知是完全混乱的,一阵天旋地转之下,他又感到某个人正攥着自己的胳膊。
他忽然挺身坐起!
在他的认知里,他明明是站在地上,不知是如何完成一个挺身坐起的动作,可它就是这么顺理成章地完成了。
他现自己坐在床上,屋内的构造恢复了原样,窗户在应该在的地方,天花板和地板各司其职,按部就班。
席朗尔大脑昏昏沉沉,看向他床边的仲仁,正是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不停拉扯着。
“怎……怎么回事?我睡着了?”席朗尔晃了晃脑袋。
“睡着?”仲仁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揶揄道:“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不知道的以为你死了,还躺得这么直挺。”
席朗尔无法理解这一现象,他明明站在窗边,下一秒却从床上醒了过来。
他是从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从窗边观察完之后因疲倦而睡着,还是从一开始他就陷入梦乡,试图守夜仅仅是他在梦中的一个想法?
有人动了手脚?
可凭他灵侍级中期的实力,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别说这个了,先看看你的手吧。”仲仁提醒道。
“手?”
席朗尔狐疑地抬起双手,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的双手正变得透明!
透过手部的纹路,他能够清晰看见粗糙的草席和简陋的床位。
哪怕席朗尔把手覆盖在眼睛上,他依然能透过青色的血管看到墙上的大门和窗户。
除此之外,席朗尔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用力攥紧拳头,基本的触觉还在,只是手指头微微麻。
仲仁开口道:“一般这种情况我见过一些,大概是整个人要消失的前兆,不过多数用在「替鬼度」上,你……”
仲仁盯着席朗尔看了好几秒,又说道:“席副官,你要不要仔细回忆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句话但凡换一个人问,席朗尔都觉得他十分冒昧。
但仲仁说这话,席朗尔倒觉得很符合他这个人,像极了他能说出来的话。
席朗尔坚定地摇头:“我是活着的。”
“这也说不准,就算喝醉酒的人爱强调自己没醉,死了的人也喜欢声称自己活得好好的。”
仲仁撇撇嘴,对席朗尔的回答不置可否。
席朗尔哭笑不得:“怎么?难道我还要证明自己是活着的吗?”
“你打算怎么证明?”
“我……”
席朗尔彻底无话可说,他心想仲仁是专门给自己添堵的吗?
正在这时,两人都听见了一道轻微的呓语。
他们齐齐转头,现零九的脸上大汗淋漓,满脸扭曲地喊着什么。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抛下我……”
仲仁耸肩道:“做噩梦了吧?小小年纪与父母失散,是会想家的。”
紧接着,零九翻过了身,表情更是痛苦无比。
他再度梦呓道:“席朗尔哥哥,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又剩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席朗尔现自己的双手再度变得透明起来,不仅手掌的掌纹淡化,手部肌肤更为通透,甚至这份「透明」已经蔓延到了肘部,正向小臂方向延伸。
仲仁愣愣地看着席朗尔的变化,又看着睡梦中的零九。
席朗尔和仲仁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席朗尔读到一些仲仁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
在席朗尔始料未及之下,仲仁已经翻过床头,扬起手腕,重重地落下,给睡梦中的零九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