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孫奶娘病重,帶洛神醫給她看看。」
畢竟是醫藥世家,楚冷曦聽過洛神醫名號,側身讓路:「那勞煩您幫她看看。」
一聽神醫要看病。
孫奶娘連忙用被子捂住頭:「不必了,老奴命如草芥,隨便抓點藥吃就行。」
「咯血、喘不過氣,這麼嚴重抓點藥吃就能好?」蘇南枝溫聲輕笑。
洛雲崖拾起她咯血的那方帕子,隨口問:「你咳得?」
孫奶娘沒敢承認。
楚冷曦擔憂點頭:「奶娘咳得很厲害,咳了很多血,她這是什麼病?嚴重嗎?」
「裝瘋賣傻病。」洛雲崖一本正經道,「沒救了,她是個人,卻咳出狗血,不知道是狗成精了,還是人成了狗?」
一句彎彎繞繞的話,楚冷曦攥緊絲絹,極為不悅:「洛神醫治病就治病,何故罵人?」
「狗血膻味偏重、比人血黏,這是狗血,她根本沒病。」
洛雲崖說完,蘇南枝看了眼春盛。
春盛當即掀開孫奶娘的被褥,抓起她的袖子。
孫奶娘驚叫:「你幹嘛!!」
春盛從她袖中深處,搶出來小節腸衣包好的狗血,尚帶溫熱,遞給蘇南枝。
「我見奶娘病重,請來神醫為你診治。」蘇南枝笑道,「卻不想你假意咳嗽,以絲絹捂嘴,再將腸衣掐破,將狗血淋到帕上,偽裝病重啊。」
孫奶娘避重就輕:「我確實胸悶氣短,病的不輕……咳咳咳…」
「哈哈哈!」洛雲崖忽然捧腹大笑,渾身抽搐、翻白眼、舌頭斜出嘴角,笑岔氣道,「裝病要像我這樣才逼真!你有沒有搞錯?在小爺面前裝病?你中氣十足,哪像病得不輕?不過是臉受了皮外傷!」
門口丫鬟都被洛雲崖逗樂了。
「孫奶娘這病裝的好啊。外祖母病重,你也跟裝病,居心叵測地將姨母纏住,你是故意讓外祖母與姨母關係不和?外祖母是姨母親娘、楚家主人,你就算今日真病死,也該提前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而不是把姨母從外祖母病床前引過來。」
蘇南枝語言犀利清醒,直打奶娘七寸命脈,「何況你是裝病!你哪裡來的膽子裝?你只是遵外祖母之命,將姨母帶大成人的奴僕,還膽敢與外祖母爭姨母?!」
一番話直擊要害。
楚冷曦從商那麼多年又豈會不懂?
只不過從前沒人敢這麼點破孫奶娘罷了。
孫奶娘支支吾吾:「曦兒,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裝病……」
「奶娘你不分輕重緩急!」楚冷曦罕見地對孫奶娘發火了,「簡直糊塗!」
蘇南枝唇角淺勾,眸子卻不見半分笑意,又直直盯著楚冷曦:「你總說外祖母心裡沒有你,可你卻不曾聽過,她瀕死前的一聲聲冷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