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盛也不懂,撥浪鼓似的搖搖頭:「大抵是屋舍鄙陋,攝政王住不慣吧。」
蘇南枝點頭:「……既然住不慣,當初為何還說借住楚家?楚家就這條件,不比他金磚玉砌的王府。」
屋檐上,蕭沉韞心口有些悶,臉冷如寒霜,踩著清風飛出楚家。
「分明答應本王,允許借住七天,一天沒過,就想著法趕本王走。」
「啊?」余曄背著行囊,十分心虛,裝作聽不懂。
蕭沉韞刀子般鋒利的目光,看向他:「你該和洛雲崖一樣,把自己毒成啞巴。」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余曄驀然跪地,急得快哭了:「楚氏潑您茶,屬下著實動怒,便想敲打縣主,讓她管好自家人,別再衝撞了您。」
蕭沉韞冷冷看他一眼,摔袖寒聲道:「回船上住。」
余曄愁容滿面,大氣都不敢出,回了船就抓心撓肝地反省,該怎麼彌補錯誤。
……
深夜。
楚家別院。
屋內燭火搖曳。
楚冷曦坐在桌前,一邊埋頭處理帳務,一邊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奶娘,嘆口氣:「奶娘有什麼話,就說吧。」
這一問不要緊,一問奶娘就像憋不住委屈似的,掩面哭泣,如數家珍般回憶:「曦兒剛出生就瘦成了皮包骨頭,我日日給你餵奶,甘願吃各種稀奇古怪的補藥,只為奶水能好些,讓你吃飽長身體。」
「你一哭我就去哄,日夜不敢入睡,那年瘦了二十斤。夫人老爺說你沒二姑娘漂亮,醫術也沒她好,各種偏心,我就特別心疼你!更加悉心照顧你!那會兒別人說了好幾門親事,我都拒絕了!我不嫁人,只想把你照顧到大!」
「我為何會放無毒蛇嚇蘇南枝?!」
第八十章放肆!真兇反轉
「因為我氣不過!憑什麼曦兒無微不至地照顧夫人,盡孝道的人是你,她心心念念卻是早死的楚瑩!既然死的早,那奶娘就把氣兒撒在她女兒頭上!」奶娘又哭又委屈,餘光察言觀色地瞥著楚冷曦,繼續道。
「就因楚瑩嘴甜會討乖、有醫學天賦,老爺便親自教養,卻把你扔給我帶大!曦兒記得八歲那年嗎?你與楚瑩同時落水,老爺夫人跳河去救了楚瑩,只有我奮不顧身來救你!」
「你與楚瑩都愛吃梅菜扣肉,老爺夫人每回都把瘦肉撕下來,全放在楚瑩碗裡,卻從不記得你不吃肥肉!」
隨著她的話,楚冷曦握筆的指關節一點點用力變白,奶娘拿捏有度,點到即止,連忙哭著抱楚冷曦入懷,撫拍後背安慰道:「不哭啊寶貝曦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一哭就要了奶娘的命吶!夫人不疼你,奶娘疼你!」
「奶娘……」楚瑩哭的稀里嘩啦,委屈憤懣道,「撐起楚家的人是我,養老盡孝的人是我,給母親端屎端尿擦身子的是我,為何母親就看不到我的付出?只念著妹妹一個人?」
「因為他們偏心!!」奶娘得意勾唇,眼底笑意一閃而逝,慌忙哄道:「好了好了,乖孩子,奶娘疼你愛你護著你。」
這一幕,恰好被屋頂之人看見。蘇南枝將移開的瓦片輕輕復原,踩著輕功回屋。
蕭沉韞走後,蘇南枝想起姨母二人同回院子,料定她們會講今日之事。
於是她翻上屋頂偷聽,如她所想,害自己的人是奶娘,不是姨母。
想起奶娘那抹得意笑容,蘇南枝推測,姨母和外祖母常年關係惡劣,這奶娘怕是沒少出力,挑撥離間。
或許,她母親與姨母關係不和,怕也有這奶娘的功勞?
她冷笑著洗漱躺床,既來楚家,她便替亡母清理門戶,將藏於楚家的蛇鼠毒蠍,斬草除根,讓那些攪擾楚家安寧、見不得光的東西,逮住來挨打。
讓天上的娘親,安心。
……
第二日。
天麻麻亮。
正廳,楚家奴僕在開例會。
奶娘將粗重的金手釧戴在手腕上,趾高氣昂地走過台階,眼皮上掀,抬起下巴看人,炫耀道:「呀呀呀,曦兒給我買的金手釧可貴呢!可不能摔了!」
昨夜她被迫自稱老奴,當眾失了面子和威嚴,底下人便閒言碎語嘀咕她,加之她總打罵體罰奴僕,眾人隱有造反趨勢,她今兒得把面子找回來。
一年長的六旬嬤嬤,雙手環抱於胸前,哼了聲:「我們啊,還是要以楚老夫人為尊,旁的什麼奶娘啊,沾了奶字,也是個奴才,還真把自個兒當主子了!」
那是老夫人貼身奴僕王嬤嬤,伺候四十多年,地位自然不同,說話犀利,嗆的奶娘七竅生煙,還不敢打她。
正巧此時,初入楚府暈頭轉向的路痴春盛,端著千年人參湯要回屋,從拐角走去,不慎撞到奶娘肩膀。
熱湯灑在奶娘鞋上,滲進去灼燙腳趾!
正想抓錯以儆效尤,重威懾全府的奶娘,見她穿楚府婢子著裝,當即橫眉冷對,抬手便狠狠甩春盛一巴掌,抓著她頭髮往牆上撞,吼道:「不長眼的賤婢!今日你燙著的是我,若燙著家主怎麼辦?我非收拾你不可——」
她餘光瞄著底下人反應,眾奴僕果然嚇得臉色大變、十分畏懼。
奶娘高聲怒罵:「賤婢!還不跪下求饒?!我今兒要打死你——」
眼冒金星的春盛,反應過來後,眸子一冷、覆滿寒刀,快狠准地踩她一腳,奶娘抱腳喊疼時,春盛迅揪住奶娘耳朵,重重打了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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