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長晏誰也沒應,甚至霽安沖向他,韶書也同一時刻喊了他,霽徇一樣大哭著都喊了他……他都一聲也未應過。
此時眼裡只有那塌了一半的廚房,那面目全非讓他神情又僵又緊的殘垣斷壁。祁長晏陡然覺得腳上像絆了東西似的,好像一步也走不出去了。
來報他的丫鬟說她現在在裡面,她在裡面……祁長晏嗓子緊了,神情變得極差。
拳頭之上青筋爆起,腳步猛地一快。可這時,這一快沒能快起來,是腿上忽然一個遲滯,霽徇抱緊了他的腿。
攔著霽徇的人在他撲騰著要衝他這來時猶豫之下鬆了手,沒有繼續攔著霽徇。
「爹爹,阿娘,阿娘……」小霽徇嗚嗚直哭,邊哭邊拖著他的腿往廚房那邊走。
但被他這樣拖著祁長晏只會是走得更慢,因為還得顧忌著他。
祁長晏頭疼欲裂。
手掌緊了緊,抓了霽徇的小胳膊一拎,交給旁邊也心急的讓他過去的霽安。
難道他不心急嗎?
聽到消息的那刻恨不得只一步就到這邊來!更恨不得若是能早知道,怎麼也不會讓她進那間廚房!
祁長晏神情一繃,把霽徇交給霽安後就朝那片塌了的廚房快步而去。
快些,再快些!他怕稍晚一步,會出現什麼他絕對承受不了的結果。
祁長晏到了那片廢墟跟前時,連一分猶豫也沒,從尚說得上未塌的那邊閃身進去了。
其他的護衛們見狀一一跟了過去。
這間廚房不大,可不大也只是於它完好之時來說,此時塌了一半,視線受阻,各處也都是阻礙,目所能及倒是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但最讓祁長晏心往下沉的還不是這個,是此時這裡面的死寂,這裡面沒有一點聲音,他耳邊現在所有的聲音都是院子裡傳來的。
他沒有聽到嬿央的聲音,更沒聽到別人的什麼聲音。
祁長晏沉沉閉了閉眼,心裡現在很浮躁,一種極度害怕和腦海里控制不住浮現出各種血腥場面的浮躁,可他現在得冷靜,冷靜才能不亂。
黑眸閉了一下,他看向一邊跟來的護衛,「已經救了幾人出去?」
護衛擦擦臉上的灰,「回二爺,已經救了一人出去。除此之外還有兩人是當時未處坍塌中心自己及時跑了出去的。」
「廚房裡當時總共有幾人?」
「連夫人一共五人。」
那就是只剩兩人了……只剩的人里就有她。
祁長晏胸膛里澀了下,拳頭再次無聲握緊了。隨後他讓自己更加冷靜,「那未逃出的那人是如何救出去的?」
「她尚且清醒,屬下幾人憑藉聲音找到她所處位置,把她帶了出來。」
清醒……是啊,清醒,這兩個字每念一下,就讓祁長晏的神情又僵上一分。
若是嬿央現在還有清醒,她怎會不出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