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運氣好,找了三間教室後就找到了,而且巧的是,陳向軍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
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白白淨淨的,扎著麻花辮,大眼睛,戴著一副眼鏡,穿著的確良的襯衫,扣子扣地很齊整。
說實話,和陳向軍坐在一起,看起來確實比蔣珍珍要般配不少。
高芸厭惡地皺了皺眉,她覺得雖然看起來般配,但陳向軍這種人渣,配不上任何一個好姑娘。
兩個人坐在靠後排靠窗的位置,一開始只是坐看書,女孩子還比較專注,但陳向軍的眼睛一直往女生那邊瞟,一看就沒打什麼好主意。
就在這時,陳向軍突然從書里翻出一個信封,把信封從桌面上推到了女孩的面前,推完之後,他又趕緊坐正了,耳朵通紅,看起來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高芸噁心地不行,她忽然想著人渣當初追珍珍姐,是不是用得也是這一套?
顧培和高芸想到一塊去了,他的表情複雜又糾結,問高芸:「你們女孩子都吃這套?」
高芸連忙擺手,生怕顧培也學陳向軍搞這個,她說:「珍珍姐剛被陳向軍用這招騙了一回,以後肯定會對這種招數過敏,你可千萬別搞這個。」
顧培鬆了一口氣,說:「放心吧,我也不會啊。」他這張臉皮厚的很,可裝不出來臉紅害羞。而且情書這種東西,他也沒這個文采呀。
兩個人簡單聊了兩句後再次看向教室里。
女孩子顯然不是第一次收到信了,她看到信封的第一時間就紅了臉頰,飛快地把信收起來藏到自己的書本里,看都沒敢看。
陳向軍見女孩沒有拆開,用肩膀蹭了蹭女孩的肩膀,湊到女孩子耳邊說了句什麼,女孩臉更紅了。
之後,陳向軍的手伸向了女孩的臉頰,在女孩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高芸看不下去了,一想到這個渣男騙了她最喜歡的珍珍姐她就怒氣上頭。她收回目光,把門重關上了。
「顧培,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顧培比高芸冷靜多了,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說:「我們要拿到那個女孩手裡的情書。」
高芸眼睛一亮,對呀,只要拿到情書,就能證明陳向軍背叛了珍珍姐,是他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珍珍姐就能理直氣壯地和他分手了,而且說不定還能拿到一筆補償,畢竟那可是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哎!
「怎麼拿?」高芸躍躍欲試地問。
顧培想了想,說:「先看看情況。」
陳向軍和女孩在教室里待了大概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後,他們便拿著出書出來了,兩個人結伴而行。
出教學樓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以很快的度沖了過來,撞到了女孩的肩膀上,女孩手裡的書撒了一地。
那個高大的身影就是顧培,他一邊道歉一邊矮下身子去幫女孩撿書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道歉的時候故意抬了抬臉,一張俊美的臉特別有衝擊力地展現在女孩的面前,女孩一個晃神,顧培就把書裡面夾著的信摸出來塞進自己袖子裡。
高芸在一旁看得下巴都要掉了,她萬萬沒想到顧培竟然利用美男計!真是個人才。
顧培站起來把書遞還給女孩,女孩這才回過神來,臉頰微紅,接過書連說:「沒關係。」
女孩雖然不介意,陳向軍卻不高興了,顧培那張臉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氣道:「你走路不長眼啊!我說你是不是故意往我對象身上撞的?」
顧培淡淡地看向陳向軍,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氣場非常強,更何況還有身高優勢,這麼低著頭看向陳向軍的時候,陳向軍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好惹的男人,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又不好認慫,只能微微在內心懊惱,剛才怎麼就一時衝動口不擇言了呢。
女孩扯了扯陳向軍的袖子,小聲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顧培輕嗤了一聲,一句話都沒說,轉頭就走了,仿佛陳向軍再他的眼中就是個跳樑小丑,一點都不值得他關注。
陳向軍氣惱地臉都紅了,他感覺自己的臉面被狠狠地扯下來扔在了地上,想要再叫嚷兩句讓顧培別走,卻又不敢。只能罵罵咧咧地對身邊的女孩說:「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究竟是哪個專業哪個年級的?」
顧培重進入教學樓,高芸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一臉興奮地朝顧培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厲害。」又打道,「你這美男計使得很熟練啊。」
顧培聳了聳肩膀,說:「什麼美男計?我怎麼不知道。」
「你別裝……」
顧培打開了信封,高芸後半截話立刻吞回了肚子裡。
和陳向軍的為人不一樣,他的字倒是寫得不錯,信的開頭寫道「雪梅,見字如晤。雖然僅僅三日未與你見面,但我對你的思念如滔滔江水般綿延不絕……」
信是用信紙寫的,一整張上面都是這種甜言蜜語,信的最後落款是陳向軍的名字。
高芸飛快地掃了一眼就不看了,她怕自己的眼睛受到傷害。
高芸撇了撇嘴,說:「也不知道這人渣和人姑娘好上多長時間了,看這封信,應該不是第一次封了。」她頓了頓,「有這封信珍珍姐應該就能順利退婚了吧?」
顧培冷著臉把信迭好,重裝回信封里,說:「未必。」
高芸瞪眼:「啊?」
「只有這一封信,陳向軍萬一否認說不是自己寫的,是別人偽造的呢?」
高芸想了想,覺得陳向軍還真能幹出這種事:「那,那怎麼辦?」
顧培說:「走,咱們去把陳向軍給這個什麼雪梅寫的所有情書都找出來。」
「怎,怎麼找?」高芸都嚇得結巴了。
顧培笑了下,這笑容格外涼薄,說:「當然是去這個雪梅的宿舍里去找——我一個男人冒然進女生宿舍不方便,你先去看看,確認這個宿舍沒有一個女生留下我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