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文卓与雅晴施展轻功,随那百牛一起渡过嘉陵江,来到了周子镇水运码头。对岸的追兵已经返身回向蓬州城。不远处是那座四层四角攒顶式楼阁----财神楼,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似在恭迎八方宾客,又似在为路人指引方向。
周子镇依山而建,临水而居;这水运码头是蓬州的水路交通枢纽,上可通广元县,下可达重(*括号内无字*)庆府;因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所以它是蓬州的人流和货运的主要通道。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人沿下河街拾阶而上,过濂溪祠,经万寿宫。但见肉肆、酒肆、米肆、玉石店、珠宝店、丝绸店、蓬州锦绣店、文房用具店、铁器铺、典当铺、针线铺、陶土瓷器店等顺街而立;楼阁馆堂,依势比邻;那些飞檐翘角,层层叠叠。仿佛是将屋檐向上托举,别有灵动轻快意趣。
上官文卓向欧阳雅晴问道:“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周子镇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叫舟口,舟镇。”雅晴回答道。
文卓道:“这周子镇在唐宋以前叫“舟口,舟镇”,意为嘉陵江上船只皆停泊于此”,只是到了宋代,理学家周敦颐,世称濂溪先生,访友时路过舟镇,在舟镇开筵讲学。当他漫步水进湾的莲池边,感于盛开的莲花而在此作下脍炙人口《爱莲说》,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名句更是流传千古。后来人们为纪念他,遂改“舟镇”为“周子镇”,并建“濂溪祠”以祭祀于他。”
文卓正说着,忽听得欧阳雅晴压低声音说道:“师兄快看。”
上官文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眼看去,只见旁边的小巷里有一身材高挑的女子,结挑心髻,耳著丁香环;上衣间绿襦,下着月华裙;柳眉杏眼醉人魂,纤腰楚楚惹人怜;冰肌若玉兮,白洁雪亮;巧笑如花兮,粉面春(*括号内无字*)光;软语欲言兮,唇红齿皓;顾盼含情兮,妩媚多娇;气质雍容兮,庸脂自惭;莲步轻度兮,俗粉形秽;如斯之美也,羞三国之貂婵,愧大唐之玉环。
欧阳雅晴道:”这女人好生漂亮,她在和身旁边的男人说什么。“
上官文卓定晴一瞧,对欧阳雅晴说道:“那不是震南大师兄吗。”
他接着又说道:”大师兄前年才获麟儿,今春又添凤女;嫂子秀美端庄,温柔贤良,难道还不知足。竟然吃着碗里,盯着锅里,与这女子淫约艳会。”
雅晴道:”不会吧,大师兄为人忠厚,重情重义,又极顾家;不是那种沾花惹草之辈,衣冠禽(*括号内无字*)兽之流。”
两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只听得女子略带些哀怨的声音叹道:“震南,你还好吗?!追忆似水流年,也曾如花美眷,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我们在一起的那个纯真时候了。”说道这里,那女子话语哽咽,眼框渐渐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带着从心底渗出的忧伤,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都过去了,别再说了,好吗,婉婷!”赵震南话语也带着无奈的酸楚,似乎在劝导温婉婷。
:“当初我爹知道你家败落,强退了婚约,我去你家找你,你却闭门不见。后来我爹将我许配给那顺庆府丝绸富商陈继宗的三子陈青云,说他家家大业大,富甲一方。我不从,恳请我爹娘成全我俩的婚事,我娘却寻死觅活,无奈之下只得遂了父母心愿。”
温婉婷停了一下,更加悲愤地说道:“谁知嫁到陈家,才现他嗜酒成癖,又风(*括号内无字*)流成性;常去那些风月之所,眠花宿柳;酗酒归家,又对我拳脚相向。”说道这里,温婉婷声泪俱下。
:“应该回去了,婉婷,时间不早了,明天你又要回顺庆婆家了。”过了一会儿,赵震南对温婉婷说道。
:“那不是家,那只是冰冷的房子。没有我喜欢的人,那只是埋葬我的坟墓,我再也不想回到那里。”
温婉婷的话语让赵震南听得如撕心裂肺般难受,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呆呆地立在那里。
只听得“啪”的一声,赵震南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愧疚地说道:“连年战乱,以致家道中落。当初怕连累你跟我受苦受穷受委屈,所以我一直避着你……但在心里,我一直默默地祝愿你能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夫君,他能好好的疼你,关心你,照顾你,让你有一个最好的归宿。”
两人从侧面看到他们的大师兄赵震南,英俊的脸庞,悄然间多了一行泪痕。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温婉婷悲声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是什么吗?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觉得苦不会觉得穷更不会觉得受委屈。”
赵震南又伤心欲绝地微微摇头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那么美丽善良,那禽(*括号内无字*)兽却不知道珍惜,而你现在过得还是不如意。”
:“再拥抱我一下好吗,震南!”温婉婷恳求道。似乎在分别前,还想重温赵震南曾经带给她的美好记忆,毕竟他们曾经从两小无猜到两情相悦。
:“婉婷,拥抱就不要了。我现在已为人夫,为人父。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会永远记住你,只是这个拥抱,就留存在我们的心里吧。”
温婉婷点点头,红着双眼,带着忧伤和惆怅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赵震南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宁静的小巷,早已是泪眼迷离。他那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嘴唇和精巧的下巴形成的优美弧线所组合成的俊美脸廓,还有温婉婷那风(*括号内无字*)流袅娜的倩影,永远定格在周子镇的这条清幽小巷里。
此正是:相遇周子镇,往事恍如梦。重逢时一别经年,再回相看泪眼。只叹这春(*括号内无字*)色似锦人幽怨,缘分两难全。都道是造物弄人,枉负了玉女俊男,情意绵绵。
欧阳雅晴拉了一下上官文卓的衣袖说:“师兄,咱们走吧,别让大师兄觉了,看到他们之间的这些私事,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两人悄悄退出小巷,继续沿下河街往上行,来到下河街与上河街相接的地方。这里有一回廊与周围的房间紧挨着,这些黛瓦粉墙的房屋阁楼有着或典故人物或乖巧动物或奇花异草的雕窗,其镂空细刻,曲尽其妙。又见此处回廊雕梁画栋、勾心斗角。远望前面绿树掩映的望江坡,遥见亭台错落,飞阁流丹。
在回廊处他俩坐下来歇息,上官文卓说道:“师妹,现在赶路有些来不及了。虽然天色不算晚,但没有快马的话,夜晚到来时,会处荒郊野外,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今晚就在周子镇望江坡的客栈住一晚吧,反正能两天内送到,明天赶路也不迟。欧阳雅晴回应道:“好吧,听说周子镇的夜景很美,今晚可得观赏一下了。
这时,上官文卓又想起了大师兄的事。和欧阳雅晴聊了起来。
只听得上官文卓说道:“早听说大师兄以前有一要好的女子,名叫温婉婷,和大师兄都是周子镇人。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她了。和师兄一起玩的时候,他也曾给我说起过他们的事,说到温婉婷更是一脸的幸福,他们家是世交,也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两人曾经是形影不离。如今却劳燕分飞。世上之事,真是难料啊。”
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第五章:夜宿周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