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隨風飄零,好像一幅畫。
那平和的面容,讓人兒看起來很遙遠,好像他隨時離開。
想到那日人兒說虛構世界的話,蕭雲諫越發覺得人兒會離開自己。
蕭雲諫一個箭步,上前抱住池高男,「別走,留下來陪我。」
那一霎,人兒在他懷裡軟了下去,人從懷中滑落而下。
蕭雲諫急忙把他橫抱在懷,「怎麼了?」
池高男笑了,「我終於快要走了。」
蕭雲諫氣急了,「離開我你很開心嗎,太醫!太醫!」
池高男笑得眼睛發亮,「不用叫太醫,我只是氣虛,補補就好了。」
喝補藥確實能讓他有點能量,但這種能量會枯竭。
蕭雲諫覺得人兒的笑容好殘忍,像把刀一樣反覆割他的心。
太醫來了,診斷依舊是氣虛,補補就好了。
對於蕭雲諫安排的各種補藥,池高男並沒有拒絕,他按時吃,但也阻止不了身體的退化。
如今的池高男很難走動,他只能坐在輪椅上。
這日陽光明媚,蕭雲諫推池高男來到梨花樹下。
蕭雲諫望著滿頭的花瓣,「這些梨花樹都是三年前你買的苗子,如今終於長大了。」
池高男想起三年前他騙蕭雲諫出去買梨花苗,結果他逃跑了,又被抓回來了。
蕭雲諫又道:「這些梨花樹都是我親自為你種下的,每種一棵都都在心裡默念要把你找回來,永遠留在我身邊,不讓你再逃跑。」
他抓著池高男並沒有覺知的手,「水兒,你還會逃跑嗎?」
池高男仰頭看他,露出了讓蕭雲諫覺得懼怕的笑容,「我跑不了了,但我會死,哈哈哈。」
跑不了了,腿不能使喚,手也沒覺知了。
再過段時間,內臟器官也會停止工作了。
他就離去了。
「你!」蕭雲諫越發受不了人兒的笑容,這無疑是在折磨他,「沒有我的同意,我不准你死。」
「哈哈哈哈……」池高男笑了,「虛幻而已,哈哈哈……」
他的話拉出了一段冗長的沉默,花瓣依舊飄,卻讓畫面變得那麼悽美。
忽地,幾隻白色的小兔子跑出來。
蕭雲諫抓了一隻放在池高男膝蓋上,「這兔子你還記得嗎?是你曾經送給我的那兩隻,它們已經繁衍後代了,過得很幸福。」
蕭雲諫並不想和池高男談那讓人心痛的話題,他受不了了!
池高男動了動手,卻只能喚醒一根手指的覺知。
感覺小兔子在舔他的手指,他笑了,「王大虎,好難聽的名字。」
健身房和軍隊的那些日子雖然有池故仁從中作梗,但也是開心的。
池高男偶爾也會幻想,如果沒有後面的事,或許他真的會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