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管家急忙垂下頭,神情悲戚,「老奴記得。」
先皇是被枕邊人、他自己的皇后害死的。
蕭雲諫:「那你覺得,本王該不該防?」
錢管家:「是該防,只是池公子不太像那種人……」
蕭雲諫不自覺收緊手中面具,他內心也糾結。
但是當他知道人兒來自未來、知曉過去發生的大事之後,他就很害怕。
害怕人兒背叛他。
人兒背著他取得了雲國居住符,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除非用什麼東西跟雲國交換,又或者人兒在雲國有人幫忙!
他不敢輕易冒險,一旦被人兒背叛,他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所以他用束川身份去問人兒要戶籍,一旦人兒背叛他,就算查束川也查不到更多信息,完全可以通過束川的身份金蟬脫殼。
其實他也害怕人兒知道束川就是他!
但他又僥倖地想——人兒不可能知道,束川的身份只有榮將軍和錢管家知道,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沒有被人發現,更不可能被歷史書記錄。
一旦果真被發現束川的身份,那麼不能讓人兒離開自己!
必須把他鎖在身邊!
深夜,春寒料峭,風雨淒淒,寒意浸潤皮膚,鑽入骨縫。
池高男忙把窗戶關了,他見院子裡的六個侍衛嘴唇凍得發紫,他喚道:「太冷了,你們也不用這麼多人守著,輪班吧。」
六個侍衛互相看一眼,微點頭,然後朝池公子抱拳作揖,「多謝池公子體恤。」
話畢,走了四人,只留兩人守著。
池高男關了窗,把外室的蠟燭吹滅,走到內室,解帶脫衣,他把衣服搭在衣架上。
忽地,一陣風吹來,他冷得牙關顫抖,扭頭,只見身後的窗戶開了一扇。
心中好奇。
明明剛才窗戶是關的。
難道是風吹開的?
池高男沒做多想。
他把窗戶關了之後,回頭,便見一個人手持劍逆著光站在離他約三米的地方。
燈光緩慢搖曳,對方的面容逐漸在池高男眼睛裡聚焦成型,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慢慢往下沉。
池高男聽到自己說:「束川。」他不知他的眼睛裡還帶著期待,「你……來做什麼?」
如果束川把面具摘了,跟他坦白……
逆著光,束川的面容格外陰沉,「……戶籍,給我。」
他的話仿佛像是一盆帶著冰錐的冷水無情地潑像池高男。
池高男感覺從頭到腳冰寒刺骨,心更似被浸泡在寒潭冰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