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孤零零的蜷縮在床上,瘦得像根竹竿,剛養出來的嫩白皮又變得蠟黃了,眼周烏黑凹陷,像是得重病快死了。
事實也是如此。
池高男被人丟在這裡,每日只有一個饅頭,一碗洗碗水。
但他寧可餓死也不吃。
壯牛哭得泣不成聲,跪在床下,「公子,他們這樣對你,我要去告訴老爺,叫老爺懲罰他們。」
池高男躺在床上,乾涸的嘴角扯了扯,「不用去了,沒用的。」
如果不是池故仁授意,這對母子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胆折磨他。
壯牛不信丞相會這麼狠毒,親自去找丞相,結果連院子都不讓進,還被人打了一頓。
壯牛皮青臉腫的回來,眼淚嘩嘩流。
「公子,那怎麼辦啊,現在你的聽風園被壽二爺占了,老爺又不管你,你會不會死啊?」
池高男支起身體,靠在僵硬的牆上,以拳抵唇咳了幾聲,「本公子離死還早,你身上有錢嗎?」
壯牛摸。胸口,摸出幾個銅板,「還有點。」
真窮。
池高男嘆了口氣,「那你現在先給我買幾袋砒霜回來。」
「啊?」壯牛的兩根小眉毛向兩旁垮了下來,「公子,你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快去吧。」
半個時辰後,壯牛買了兩包砒霜回來。
他被公子趕了出去,他提心弔膽在門口「公子你不要想不開啊。」
沒多久,門「嘎吱」打開了。
公子站在門內,氣色好像比剛才好了很多。
壯牛擦眼淚,「公子你……」
池高男喝了砒霜,有了力氣,「壯牛,你幫我親自去軍隊打聽一下,現在那邊是什麼回事,順便去看看王大雲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去找一個叫鍾武的士兵,叫他偷偷來見我。」
壯牛走了,池高男才反應過來,自己還餓著呢。
哎,應該叫壯牛拿碗飯過來再走的。
夜裡,
池高男蹲在破敗的院子牆腳下,看著一隻肥黃狗在啃食骨頭。
骨頭上還有糯滋滋的肉,肥肉皆有,骨髓飄出肉香。
不自覺的,他咽了咽口水,挪挪腳步,靠近黃狗,「狗子,香嗎?」
黃狗抬起頭,對他齜牙咧嘴。
池高男不敢上去,不禁感嘆——
我好歹也是一個穿書人士,居然淪落至此。
不過……
池高男目光鎖在黃狗身上。
這隻狗好肥啊……
「啪!」一隻用油紙包的燒雞扔在他腳下,雞頭露出來了,恰好搭在池高男腳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