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公依舊閉目,雙手插在袖口中,老神在在,「來往不識真亦假,一龕一閣是一界。」
蕭雲諫蹙眉,「何意?」
姜文公優哉游哉,「你懂,你懂,你最懂。他知,他知,他最知。」
蕭雲諫蹲下身,抓他衣領,大怒,「本王問你什麼意思?」
姜文公依舊閉眼,淡定如常,「無真無幻,信便是真,疑便是幻。」
蕭雲諫微愣,但不放手,「說簡單點。」
姜文公慢悠悠睜開眼,那雙眼睛是年輕人的眼睛,但不清澈,而是暗藏玄機,「你可否有過時空混亂?」
聞言,蕭雲諫想起小時候自己在一條熟悉陌生的街道遇到的一個光頭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憑空消失。
他又想起自己重生。
蕭雲諫鬆了手,「有,如何解釋?」
姜文公又躺在稻草上,閉目睡覺,「難以解釋,這便是天意。」
蕭雲諫腦海中同時出現池高男油膩奸詐的嘴臉,和池高男傻愣單純的笑容,「一個人忽然性情大變,不像過去的他,這是什麼原因?」
姜文公睜開眼睛,那雙年輕的眼眸盯著他,好像洞悉到所有的真相。
「你來找老朽必定心中有了大膽的答案,而且那答案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解釋的。」姜文公語氣認真了起來,「老朽只能說,不住相,不虛妄,如你所見,如你所想。」
蕭雲諫眼神變得冷靜,「你是說他…不是他?」
「哈哈哈哈……」姜文公聲音漸遠。
蕭雲諫垂眸一看,人已消失。
姜文公走後,蕭雲諫獨自在老君廟沉思了許久,直到天翻白肚。
蕭雲諫踏清晨的露水潛入府中,腳剛落在臥房的地板上,錢管家推門進來了。
蕭雲諫繞到屏風處換衣。
錢管家在外室站著,含腰,「王爺,軍隊那邊來了消息。」
蕭雲諫把衣服搭在屏風上,「何事?」
錢管家微眨了下眼睛,把準備許久的措詞慢慢道出,「池公子派人給百姓耕種,贏了不少好名。」
蕭雲諫:「說重點。」
錢管家:「…幫忙耕種的這個百姓是個女性,名小芳,芳年十七,長得漂亮,性格溫柔。」
「嘭!」內室傳來拍案桌的聲音,蕭雲諫語氣明顯不悅,「還有呢?」
錢管家再次斟酌語句,「…昨日池公子上山打獵,打了三隻野雞,兩隻野鴨,一隻野兔。」
「重點。」蕭雲諫已換好衣服,從內室走出來,一身素白長袍反到顯得他冷酷無情。
錢管家:「…今日是小芳姑娘生辰,池公子帶三隻野雞、兩隻野鴨去小芳姑娘家給她慶生去了。」
蕭雲諫咬牙切齒,「他敢!」
他想到姜文公的話——不住相,不虛妄,如你所見,如你所想
忽地腦子裡出現池高男娶妻生子的畫面,蕭雲諫全身似乎籠罩刺骨的寒冰,冷眸曝出殺意,「這哪裡是去慶生,分明是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