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他还能站起来这件事有点意外……但是他已经在里面等待了哦。”
“……”
银熙面无表情的对容栩点了个踩。
这种念头直到他看见站在中心那人的样子时达到了顶峰。
“这不是……”
“怎么会……难道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里面穿着讲究的众人皆是看向了三人所在的方向,他们神情或嘲讽或轻佻,都是同样的不欢迎他。
“银熙?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试图出现在我面前了。”
神色冷厉的公爵披着宽大的披风,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垂落在深色木质扶手上,低下头,眼里冰冷的视线不断下压,径自落在被注视着的少年身上。
华丽的流金石自头顶垂下,打在两人视线交隔的中心,复古繁杂的暗纹不断顺着光亮蔓延,落在深红的毯上,像是隔出了两个世界。
“看上去我似乎又来迟了?”
缓缓踱步而来的雪初淡笑,面对众人同步望过来的目光,没有无措,也没有任何的仓促,更甚者,她只是抬了抬手腕,理所应当的接受着众人注视的洗礼,然后脚步一转,直接站在了银熙身侧。
“倒是也不晚,”本来准备开口的希宁笑了笑,抱紧了怀里想要转身的尤来加,“再迟一些,正好赶得上外面的雪。”
“哼,无方城异象,这雪可是不吉利的很!”
高傲的公爵仍站在原位,扬起的衣角被栏杆挡住了大半,他看向站在亮光之中的雪初,连脸上虚伪的面具都快支撑不住。
雪初似笑非笑,刚抬眼就听见了公爵补充的下一句话。
“既然来了就好好入座,至于银熙……哼,我倒还不至于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计较!”
“是吗?短短时间不见,公爵倒是比之前更加礼貌了,”雪初拢着银熙的肩膀,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公爵话语里的退让意味,再次疑惑的笑道:“我看这雪倒是很有意思,连腥臭肮脏的血迹都能掩盖,倒让被吊打的废物也勉强有了人样了。”
“你——”
“有什么问题么?”
公爵心里尖锐的愤怒一下便被哽住了。
他瞬间低下头避开雪初看过来的视线,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毯上华贵的暗纹,额角有冷汗落了下来。
就算再怎么掩盖,他心里被刻下的烙印都时时刻刻在隐隐作痛——根本无法和雪初呛声!
“看来公爵是没什么问题了,”雪初半眯着眼,从容的移开目标过分鲜明的视线,漠不关心的嗤笑了一声,“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家小孩可是受了些惊吓。”
雪初的声音清晰在此处传开,像是割破最后一块玻璃的刀刃,站在宴会厅的众人皆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情极度复杂。
看来这场宴会有变数……
不止一位宾客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宴会厅站着的都是浸淫权色的熟客了,他们对关乎自己利益的变化显然是更加敏感。
而察觉到这一切的公爵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场宴会维系着他的尊严和利益……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的想要安抚下去那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佛。
至于其他的……
只要完成对无方城的谋求!这些人就算是全死了都没所谓!
公爵紧紧攥着身边坚硬的栏杆,思及此,连呼吸都粗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