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夷公主一副被腻歪坏了的表情,“她的驸马郭鸿其实是她自己挑的,郭鸿是郭妃娘家侄子,当初郭鸿随忠勇侯夫人进宫给郭妃请安时,恰巧三公主见着了一面,后来便念念不忘。如今她倒是如愿了,可谁知为了个郭鸿,她连点儿尊严都不要了,我才觉得丢脸呢。”
老实说,襄夷公主其实很瞧不起三公主的作派,纵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拿尊严都踩在地上。其实这些年她能坚持要嫁给袁朗,也是因为袁朗对她的好,从小到大,袁朗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得为了她能处处忍让,答应她所有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不嫁他还能嫁谁?
可三公主不一样,三公主也是经过谋后嫁到忠勇侯府的,但是那郭鸿并未能真心真意待她,反而有些冷淡,可三公主就是吃这套。
襄夷公主难得大吐苦水,曲潋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不该说的话从来不会大嘴巴地说出去,这也是襄夷公主每当有什么心事,就喜欢和她说的原因,这次也不例外,将憋在心里的心事说出来,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等袁朗他们告辞离开时,襄夷公主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笑意盈盈。
她对曲潋道:“阿潋,以后有空再过来看你。”
曲潋也亲亲热热地道,“好啊,有空就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纪凛和袁朗面面相觑,不知她们两人怎么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一般。
回靖远侯府的路上,袁朗忍不住问道,“今儿怎么如此高兴?和世子夫人说了什么?”
襄夷公主笑嘻嘻地说:“当然是说一些女儿家的事情啦。也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们女儿家的事情,你们男人不懂!”
袁朗失笑,正欲要说什么,突然马车停下来,然后外面响起了随行侍卫的声音,“公主、驸马,前面是三公主的车驾,挡在巷子口了。”
襄夷公主马上便拉下脸来,趾高气扬地道:“你去告诉她,叫她闪边靠,给我让路!”
侍卫应了一声,便去交涉了。
袁朗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向抬着下巴、一副倨傲神色的姑娘,顿时明白了,笑道:“你是姐姐,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襄夷公主刚才那话虽然是气话,可是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三公主难堪了,传出去对襄夷公主的名声有碍,不过只要皇帝还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我不与她一般见识,可她偏偏要和我一般见识呢?”襄夷公主忍不住气道:“你知不知道,她竟然说是我不能生,让你去找别的女人生,我差点气炸了,有这么坑姐姐的妹妹么?我就知道她老是和我作对,给我添堵!”
袁朗给她顺气,温声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别气啦。”到底是知道她前些日子在气什么了,原来还有这遭事儿,不怨怪她会气到现在。
襄夷公主在他的顺气中终于心平气和,恨恨地道:“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去睡别的女人的,你死心吧。”然后她又有些气短地嘀咕道,“景王的医术那么好,一定能让我怀上孩子的。”
袁朗微笑,柔声道:“嗯,我也不会找别的女人。”
襄夷公主的心情这才阴转晴,高高兴兴地扑到他怀里。
这时,马车继续前行。
相比襄夷公主的开心,被迫让路的三公主也要气炸了,神色狰狞,生生破坏了一张美丽的脸蛋,也让一旁的宫女看得胆颤心惊。
回到公主府后,三公主怒气冲冲地下了车辇。
“你怎么了?”驸马郭鸿看到妻子怒气冲冲地回来,疑惑地问道。
三公主见到他,脸上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还不是襄夷!先前在路上遇到她的车驾,她竟然连面都没露一下,就让人过来让我给她让路,分明就不将我当妹妹看。”说着,她掩脸泣道,“上回她也是不分清红白地打我一巴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郭鸿拥住她,温声宽慰道:“她是姐姐,你是妹妹,让她也是应该的,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在驸马的温言轻哄下,三公主终于破泣而笑,抬头看向郭鸿白晳俊逸的脸庞,虽然没有镇国公世子纪凛如玉般无瑕清丽,但那通身气度依然让人心折。
三公主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能嫁给纪凛,不过只要想到襄夷公主也没能嫁给纪凛,反而嫁了个病秧子,她心里便顺畅了。比起靖远侯世子袁朗,她的丈夫有才有貌,不知好多少倍。
郭鸿不知道三公主心里的想法,揽着她回房,见站在门口处打帘子的宫女,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宫女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顿时眼里浮现黯然之神,只是周围还有其他的丫鬟,那些人嘲笑的目光更让她难堪。若非公主允许,她也不会去伺候驸马,可谁知驸马却待她冷冷淡淡的。也因为这种冷淡,所以公主才会留下她。
进了室内,待丫鬟上茶后,三公主突然奇道:“你今儿怎么没去衙门?”
郭鸿是勋贵中颇有才气的弟子,曾在秋狩时表现出色,被皇帝亲自钦点进金吾卫,只比纪凛稍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