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第三位出场的羽翔组合,面临的已经是中国队在本届杯赛的背水一战!
没有退路!
满场雷霆般的尖叫声中,萧羽和展翔背着球包走进场地。
球馆四面看台上全部铺满上红下白的印尼国旗,随着连绵的人浪,不停起伏抖动。
萧羽从看台某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寻觅到几面五星红旗。红旗上轻盈地浮动着几颗金色星辰,被红色衬托得明亮耀眼,却几乎淹没在四周印尼人的红白旗海里。
但是,那两种红色明显是不一样的。
有一种红旗,在灯光下的色度更饱满,亮度更跳跃,光泽更艳丽,对比度更奔放!如此与众不同的红,是血液滚烫沸腾的颜色,填充在眼眶里,充满某种令人血脉贲张的激情!
萧羽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朝着那几面五星红旗的方向,挥手,握拳!
主场球迷的气势排山倒海,洪水一般,从居高临下的看台席卷上球场。
萧羽尽力维持平静,缓缓走上场地,耳畔是各种高高低低、山呼海啸般的嚎叫,炙热黏稠的空气荡涤着密集的声波,以潮水奔腾的方式向四周卷裹,潮头所及之处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球网对面站的两个人,是印尼队的著名搭档西甲特南崇伦,人称“西南组合”。这俩人长着东南亚人口所常见的浅棕色皮肤,头浓黑微卷,眼神滴溜精明,身材矮小精壮,浑身都透着赤道热带雨林人群的各种特色。
比赛开始了。
萧羽球。
球刚一出手,他就敏感地察觉到,这球的球路跑偏了。
也不知道是球场里的空调不给力,空气过于湿热黏滑,拖累了小球;还是场地四周噪音过分强烈,扩散式的声波震乱了小球的飞行线路;或者这球不是用制造羽毛球最常用的鹅刀毛,不知是哪一种没长翅膀的动物毛,竟然飞不动?!
被西西网前接球抢攻下压,失分。
被南南后场劈杀端线死角,失分。
被印尼人合伙抽杀追身球,又失分了!
唰唰唰几个球打完,萧羽揉了揉抡得有点儿疼的肩关节,心里渐渐有数,队友为啥抱怨这块场地打起来忒么的很古怪。
小球的确是鹅毛球没错,主办方到还不至于在比赛用球上拿羊毛、兔毛或是骆驼毛造假。
但是这个场馆的风向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趁展翔低头捡球的机会,萧羽单脚点地站在场地中央,闭眼静立了两秒钟。只是短暂的两秒,敏感的耳膜在湿风鼓动之下,微微振荡,萧羽随即现,自己这块场地身处下风口,两个人打得是很悲催的逆风球!
风还挺大的,夹杂着大量湿热的水汽,把球路吹得七扭八歪。
展翔在后场连续几拍攻杀,腾空腰腹挺身,手腕力。
可是,所有的球杀出去都中了咒语,没跑出多远就像被人抽了筋,扒了脉,瞬间减损了力道,软绵绵地跌落,然后再被对方抽回,根本无法一拍杀死。
展二少咬着嘴唇,气哼哼瞪向对方的场地,似乎也是在琢磨,这他妈的是什么诡异的球场?!对方那半块场地就像被罩上了电磁场、金光罩,怎么自己的球就是打不过去呢!
萧羽轻拍展翔的腰,安慰道:“逆风。”
郁闷至极的翔草只回了嘎嘣脆的一个字:“操!”
羽毛球比赛受风向影响很大,顺风和逆风其实都不太好打。
萧羽在网前不断依靠拨、勾、挑的小技术来分球,打开球路,极力抵消逆风的不利影响。长线路的球没法打,咱就尽量不打长线路,打短线和横向球!
他在网前瞅准机会,大跨步跑动中,一个反拍勾对角。
对方猝不及防,身子几乎扑到球网上,还是没有逮到这个角度刁钻的对角球。
“好球!”萧羽咬紧牙关,自己给自己鼓劲。
比分一直落后,一分一分地再往回追。
萧羽和展翔打得很顽强,因为他们知道,这已经是决定本场胜负的关键局。
可是,在劣势下追分永远都比在优势下杀分艰难得多。
好不容易几乎要追平的比分,再次因为对方几个高点下压的杀球,彻底报废。对方的后场重炮手南崇伦虽然个子与萧羽差不多高,却弹跳力极佳,不带助跑的原地起跳,都可以跳起三四尺高,杀出来的球带着热风的劲道在场地间啸叫。
顺风的小球直奔底线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