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展家老妈的话说,你瞧我们局里人家刘局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处长了;你瞧瞧你胡叔家的闺女,帝国理工眼瞅着都快要硕士毕业了;你再瞧隔壁老张他家那儿子,在魔都开分公司了!
别人你都看不上眼的话,要不然你看看你亲姐姐!
咱家小云都拿斯坦福的mba了,都已经是跨国大企业的亚太区副总经理了!
小翔你说你干点儿什么不好呢?
你喜欢打球我们也理解你,是吧,小时候让你随便玩儿几年,你还玩儿上瘾了,你没完没了啦?!你都二十三岁了!你眼瞅着明年就本命年了你就要二十四了!
我儿子明明比刘局的儿子长得帅,比胡叔家的闺女聪明,比老张他儿子能干,可是小翔你怎么就混得哪儿哪儿都不如人家的孩子呢!
局里的下属问我,顾局啊,祝贺高升啊,听说您家二公子是打羽毛球的啊,打怎么样啊,电视上有他比赛么,我们很想看看啊,b1ahb1ahb1ah……我都不好意思跟我的同事和下属说你是国家队的哪一号!!!
两瓶啤酒下肚,展翔眼底的郁闷随着眼角的红斑慢慢染上脸颊。他平常很少喝酒,也是为了保养身体。
萧羽连忙问:“翔哥,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展翔用筷子狠命地搅和漂浮着红油的一碗麻酱,口气坚决地说:“我当然想打球!走后门混个处长,或者花钱到国外捐个洋硕士……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用啊!我就顶个硕士的脑袋坐到办公室里,每天看一圈儿人在我眼前喝茶?”
“其实你父母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就是逼我改行?”
“做爹妈的都没有恶意的。”萧羽耸肩。
萧羽觉得展家爸妈的想法也不能说有错,而展二少吧……其实展翔不计较前途,肯豁得出去,也许恰恰是因为,他永远都有那么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退路。
萧小爷自己是活过半辈子的人,懂得某些很世俗的人生道理:富裕的好处就在这里,有些路你可以随便行┒髂憧梢运嬉馍崞徊桓辉5娜司筒恍校鸵记跋牒螅讲轿
展翔垂眼抿嘴,对萧羽点点头:“我知道他们没恶意。只是,他们以为是为我好的,未必合我的心意;他们希望我走的路,并不是我眼前想要给自己走的那一条路!”
萧羽用拿筷子的手和对方碰了碰手背,表示理解。
展翔是左撇子,使筷子竟然也是用左手的。
展翔又说:“我以前念书念的也不怎么样,我对商科什么的也不敢兴趣,外语尤其很糟糕。英语我最熟的其实就那几句,in!out!……servinetds,还有yourfau1t!”
“哈哈,这几个单词我也很熟啊!”萧羽用手掌拍桌子乐。
展翔的嘴角划出欣慰的弧度,垂眼自言自语:“所以,我也想打出好成绩么……我一直都很努力的么……”
“嗯,我知道!”
萧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脸侧那一只的小涡——那也许是展二少这人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暴露单纯可爱的地方——真的很想用筷子头在小涡涡里戳一戳,搅一搅。
萧羽正端详着展翔,冷不防身后一个人从桌椅之间狭窄的走道里扭动身体挤过去,硬邦邦的带金属的东西磕上他的后脑勺。
“哎哟……”萧羽摸头。
展翔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把萧羽的头,女式皮包底下有金属钉。
萧羽回过头,一张妆容细致的女人脸,年纪不老可也不嫩了,脸上架着两拢高挑细弯、够不着地的眉毛,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扭动起凸显地心引力作用的臀部,蹬蹬蹬走了。
唔?这女人撞了小爷的头,还这么牛掰淡定的一副表情。
展翔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女人的背影,也不管对方听到听不到,对萧羽说:“没事,甭理她。”
萧羽问:“那女的谁啊?”
展翔撇嘴:“前师母。”
萧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前……师母?”
“就是钟总的那位前妻,花样跳水队的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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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词是羽毛球裁判专用语:界内,界外,换球,双方交换场地,你违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