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气温骤然转凉,站在梅庄门口之时,白非月的心都已经要凉透了。
蒋夫人与蒋大人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去:“恭送娘娘!”
白非月跳上马车的那一刹,终于忍住了没爆粗口。这天气真……那什么冷。
她拢了拢身上的毛皮裘衣,双手不断得摩擦着。
秋其见她如此,想了想便轻声开口道:“娘娘,你的旧伤太医都没办法,可回香城方家的那少爷两盒药就让您痊愈了,您这体质在冬天这般遭罪,或许他能有些办法呢?”
白非月停下了动作,她想了想,遂看向秋其:“他与本宫只是合作关系,而不是本宫的太医,上次的那两盒药本就是馈赠,没必要再因为这样的小事再去打扰人家了。”
毕春与秋其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是。娘娘。”
凤宁宫中,御辰泽一边翻着近日的奏折,一边不时看向门口,当看到白非月终于出现之时,他的心总算是安了些。
他站起身来朝她走去,见她一脸的青色便忙声道:“福来,去添些炭火来。”话罢就握住她冰冷如雪的手:“还好吗?”
这样的天气在外面折腾了一整日,能好吗……
白非月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御辰泽又看向毕春:“去给你家主子熬些姜汤来,本就身体不好,别又着了风寒。”
“是。奴婢遵旨。”毕春大跑了出去,心想还是陛下想得周到,她这迷糊性子方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半抱着白非月坐到塌上,又亲手将她身上的裘衣解下,再用厚厚的棉被将她整个裹住,整个过程真是做的毫不含糊,好似已经为她做了许多次一般。
福来添了炭火后就领着众人下去了,白非月捧着姜汤呵着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这破身子,若是没有人在旁跟着照顾,就单她一人出去奔波一日回来,准是要生场大病。
见她脸色稍有恢复,御辰泽松了口气,自从在建山上白非月主动靠近他之时,他突然就有些释怀了,无论眼前的女子再怎么强势,她终究是他的皇后,他应该要相信她的。
“今日这个时候你去梅庄做什么?”
白非月眉梢微挑,一脸狐疑得看向他,这皇帝今日怎么突然如此直白了?
御辰泽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哭笑不得:“你身边就两个婢女,朕放心不下,就派了些人跟着。”
白非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突然的放松让她浑身无力,现在困乏得紧,只想睡觉。
御辰泽见此情况,也不多说,直接起身将她连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白非月本还神志迷糊,这下是有些清醒了。
“陛下,你做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能更清醒一些。
御辰泽口角含笑,微微低了下颌看着她:“想来你也是懒得动弹,朕把你抱到床上,你安心去睡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吧。”
在烛光的映衬下,白非月第一次觉得,原来御辰泽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怀抱着这个想法,她的身子一着床,就立马睡着了。
御辰泽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信任他,他们现在是夫妻,她就不怕他对她做什么吗?竟然说睡就睡,还真是心安理得。
因为天气实在过于寒冷,天色一转黑之后路上便再没什么人,偶尔零星几个路人皆是双手环胸,喘着粗气低头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座府宅墙外的小巷子中,一个黑衣人悄然翻身进入了墙的另一端。
黑衣人一路疾行,直到看到廊檐下的一个少年,晚霜凉薄,他却身着清凉,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一般。
黑衣人落到他的面前,将脸上的黑巾取下,他看向那少年,唇角玩味得勾起:“不知道方公子约我深夜来此,是有何目的?”
方阡俨唇微启,一股白气从口中冒出,他看着丘无垠许久,久到丘无垠想要走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丘先生,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我想,只有你能告诉我。”